“本公并非是怀疑初儿，只是……”
只是这件事派楚问和墨江前去查，可却没能查到结果。
到如今事情已然在整个皇城都传开了。
他自然是急切的想要查明幕后主使。
所有能想到的人都被排除了，自然也就只剩下云初。
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下去。
越解释越像是在狡辩。
萧琛看着她的神色自是也明白，云初委屈难过。
他嗓音骤然放软，迟疑几息才道：“此事是本公思虑不周，误会了初儿。”
“不，督公有理有据，确实该来问初儿。”
云初怨不得他。
甚至没资格因此事怨他。
终究还是咎由自取！
怕萧琛不信，她又重复：“但此事并非是初儿所为。”
“本公相信初儿，此事定然是他人所为。”
萧琛揽住她的肩膀，将人拥入怀中。
“是本公这两日思绪太乱，初儿莫要生气。”
云初哪里敢生气？
只能靠在他胸膛上应了声好。
但尚且不曾查明是何人将此事传开的，萧琛也不曾在督公府久留，便又离开了。
云初一人坐在厅堂内，再也没了片刻前的欣喜。
满脸的愁意苦涩，倒像是遇到了大事。
夏燕进屋时便看见云初丢了魂儿似的坐在椅子上。
“夫人怎么了？”
闻声云初才抬眼看她，轻轻摇头：“没事。”
可她满脸都写着有事。
又怎会没事？
“难不成是跟督公起了争执？”夏燕猜测。
至少云初就是在萧琛回来以后，才突然就变了。
云初眉头紧拧，没否认。
算是默认了夏燕的话。
“我与督公之间，好像……好像生出了嫌隙。”
从皇宫里出来以后，告诉萧琛那些事，二人之间似乎就变了。
只是到此时她才清楚两人间似乎真的有个隔阂……
“督公和夫人恩爱，即便是有了嫌隙，也能和好，过几日就好了。”
夏燕竭力为她宽心。
看见对面院子里的海棠，又忙岔开话。
“这侧夫人怎么还不回来？难不成姜家小少爷一事还没办好？”
云初却没了心思去过问此事。
反正姜妩迟早是要回来的，无非是早一日晚一日罢了。
入夜，富怡楼。
雅间内，萧琛手执白玉杯，垂眼望着楼下的热闹夜色。
同他一起饮酒的墨江和楚问对视一眼。
两人自是都看出来萧琛今日心情不好。
楚问更是清楚的知道，萧琛是从知道自己是三皇子以后，就没了笑脸。
“督公不愿被圣上认回去？”
墨江壮着胆子问了出来。
“还是有别的事？”
萧琛眸光缓缓敛回，将杯子里的酒仰头喝下。
酒杯放下，墨江又帮他满上。
“做皇子能有何好的？”
眼下就为了这件事，整个皇城都传开了。
更要紧的是他和云初之间似是也有了隔阂。
这才是最令他难以接受的。
“本公如今做个九千岁逍遥自在，即便是被呼来喝去，但也仅仅是圣上敢如此指使本公。可若是做了皇子……”
一想到后宫里和诸多皇子之间的事情。
萧琛不由得低笑，“本公还要低三下四，处处受人管束！”
即便现在已经答应了此事，可还是觉得不甘心就这么被认回去。
可云初想要他被认回去，就只能答应了。
对面的墨江和楚问不敢劝说，更不敢阻拦，只能是陪着他喝酒。
但萧琛酒量好，二人轮番陪着他喝酒，也没能将他灌醉。
可桌上已经放了几个空坛子。
墨江和楚问也已经喝醉了。
萧琛见两人眼神迷离才放下酒杯。
“罢了，不喝了，回去吧。”
闻言墨江和楚问如释重负。
二人互相搀扶着起身，跟在萧琛身后一起离开了酒楼。
本就是走路前来，此刻也只好走着回去。
赶回到督公府，已然是深夜。
进门时，萧琛便吩咐墨江和楚问回去歇息。
他正要往书房去，但途径主院门前时，却见厅堂内还点着烛火。
其他院子都已经熄了烛火。
唯有这个院子的几个屋子都还点着烛火。
知道应当是云初还没睡，萧琛低垂下眼帘走去。
进了厅堂，却闻见一股饭香味。
屏风后的小桌上还摆着几道菜。
夏燕见萧琛回来，赶忙道：“督公回来了！”
正在寝屋的云初闻声走出来。
“怎么还不睡？”萧琛柔声道。
自是为了等他。
往日里二人都是一起用膳，他也从不会这么晚回来。
即便是因诏狱司的事情回来的迟了，也会提早告诉她。
不会像今日这般，一句话都没有。
却还回来的这么晚。
“督公用过晚膳了？”
“用过了。”
萧琛看了眼那小桌上的饭菜，明知道云初应当还没用膳，却还是鬼使神差的问：“初儿呢？”
桌上饭菜像是一口没动。
可云初还是弯了弯唇角，笑的淡然。
“也已经用过晚膳了。”
她撒谎。
萧琛一时只觉心下五味杂陈。
二人之间明明不曾起过争执，可为何会到了如今这一步？
望着云初的脸色，萧琛竟也不曾拆穿她。
“本公还有些公务要办，初儿早些歇息，不必等本公。”
云初一如既往的乖顺：“好。”
萧琛薄唇轻启，却是欲言又止。
终究不曾多言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云初只是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亲眼看着他进了书房。
“夫人，那些饭菜……”
夏燕走上前去询问。
云初强颜欢笑，淡然道：“今日不饿，就不吃了。将那些饭菜都撤了吧。”
四周还有一股酒味，猜到萧琛是喝了酒，云初低声吩咐：“煮些醒酒汤，给督公送去，免得他又难受。”
“是。”
等夏燕将饭菜都端走，云初便回了寝屋。
这一夜竟破天荒的失眠了。
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萧琛亦是一夜不曾回来。
直到天色擦亮，她才隐隐听见院内的脚步声。
像是萧琛要离开。
不多时便听见他的声音：“本公今日有事，告诉夫人，晚上不必等本公一起用膳。”
有事吗？何事？
诏狱司好像没有什么要紧事。
他大抵是不愿见到她吧。
一夜都不曾回来。
屋外夏燕应了声是，萧琛临走时，抬眼看向寝屋。
也不知她是不是还在为昨日一事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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