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不曾看见皇上眼底的杀气。
冲着高公公使个眼色。
“先将她带下去。”
高公公低头弯腰：“是。”
菊涟抬起头，明知道不该问，可还是忍不住问：“我家小姐她……”
“朕自有法子救她，你先退下吧。”
听皇上如此说，菊涟才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看来小姐是有救了！
她也放心的与高公公一起离开。
“多谢陛下。”
随即才起身跟着高公公走了。
从养心殿出来，趁着菊涟不曾看见，高公公冲着门外的其中两个小太监轻轻招手。
那二人便识趣的跟上。
“对了，腰牌没拿！”
来日小姐还要用腰牌才能入宫，腰牌可不能忘了。
菊涟转身就要折返回去。
可高公公却笑呵呵道：“先救了姜小姐再说，腰牌一事日后咱家亲自给她送去。”
他笑的和善，菊涟不曾多想。
随着高公公一起走远后，却发觉似是并非来养心殿的路。
“高公公，这好像不是来的那条路。”
菊涟好心提醒。
高公公游刃有余道：“出宫走的这条路距离督公府更近，姑娘跟着咱家走就是了。”
是吗？可怎么觉得这方向倒像是距离督公府更远呢？
但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总不可能会骗她吧？
菊涟索性也不问了。
即便看周围越来越偏僻，她也不曾多问一句。
直到道路越来越窄，目之所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她才觉得毛骨悚然。
可还没来得及问，高公公突然看向身后两人。
一个眼神，那二人便都明白了。
其中一人手中早已经备好了帕子。
直接冲上前从身后捂住了菊涟的口鼻！
另一人手里拿着匕首，冲上前猛地在菊涟脖颈处划了一刀。
菊涟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只觉眼前骤然一暗。
鲜血喷涌而出！
高公公站在距离三人几步远的位置。
生怕血迹溅在他身上了。
见那二人动手结束，冲着不远处的空荡荡的旧宫殿努努下颌。
“处理干净，别被发现了。”
“是。”
旋即二人便抬着菊涟去了宫殿。
高公公则是回到养心殿去复命。
撩开帷帘进去，低沉威严的嗓音响起：“处理好了？”
“正是。”
高公公上前，见菊涟带来的腰牌还被放在桌案上，低声问：“姜小姐……”
他暗暗留意中圣上的神色。
见皇上面无表情，便知道姜妩是生是死皇上都不在乎。
自然也就无需出手救她。
况且当初让姜妩去做眼线，是出于对萧琛的猜忌。
可如今查明萧琛是皇室血脉。
即便此人当真是个阉人，圣上不会将他认回来，自是也不会如以往那般猜忌了。
如此，姜妩也就可有可无了。
“派人去查清楚南疆圣女血液可解百毒一事，倘若是真的，务必将知道此事的人尽早除掉。”
皇上批阅了面前的奏折，缓缓放下毛笔。
“他得罪的人多，有人给他下毒也是在所难免。如今身边有个能解百毒的神人，是件好事。”
但这件事不能被别人知道了。
否则云初就危险了。
到时候还上哪去找这么好的“神人”？
高公公恍然明白过来，“陛下对三皇子疼爱有加，倘若三皇子知道了，定会心中感动。”
“此事不必让他知道，先去查。”
看着面前的腰牌，皇上抬手拿起。
“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懂吗？”
高公公弯腰：“奴才明白。”
诏狱司。
姜妩从被带来此处后，便关进了狱中。
双臂被绑在柱子上，四周袭来的刺鼻味道都令她心中难安。
昏暗的屋内，隐隐能看见墙上的印记。
不知这个屋子死过多少人。
“督公这是做什么？即便妾身不受宠，可督公也不至于如此对我，我好歹也是圣上下旨赐给督公的，倘若我有事，到时候圣上可是会追究的！”
她即便已经认清了局势，可也只能这么说。
唯有如此才能才能拖延片刻。
或许能等来菊涟带人来救她。
“本公此生最不怕他人威胁，莫说是圣上，即便是阎王爷，本公也不怕。”
萧琛坐在对面的桌前。
桌上还摆着茶水。
悠哉悠哉的模样看得人更是心中愤懑。
“你对初儿下毒一事，可有何解释？”
果然还是为了这件事！
来的路上姜妩就已经想过要如何回答这件事了。
可真正到了他面前，却还是忍不住的心慌。
但事到如今她也别无选择。
只能先拖着。
“督公明鉴，妾身如此做，都是为了督公。只因听拓跋寅说夫人是南疆圣女的女儿，还说她的血液能解百毒，妾身不敢相信，但又怕夫人的身份会连累到督公，这才逼不得已冒险一试。”
“若非是怕督公被圣上重罚，妾身又怎敢做出这事？”
这话倒像是当真是为了萧琛好。
字字句句更是说的有理有据。
可萧琛却一语道破她的目的。
“为本公好？哼！你只怕是想试试初儿到底是不是南疆圣女的女儿，到时候也好去圣上面前邀功吧？”
姜妩确实如此想的。
但在萧琛面前却不敢承认。
“督公冤枉啊，妾身怎敢将这事告诉圣上？再说，夫人平日里待我那般好，我又怎会出卖她？”
说着便红了眼圈，像是要哭。
“妾身愿意对天发誓，若是敢骗督公，就让妾身不得好死。”
这样发誓的话，萧琛是不信的。
尤其是不信这人轻而易举就说出来的这种话。
“姜小姐也不必发誓，本公并不在乎你到底是如何想的，本公在意的唯有你给初儿下毒一事。”
若没有下毒一事，他或许能将姜妩留下。
但既然出了这事，这人就留不得了。
端起面前的杯子，低头抿了口茶。
“墨江，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动手干净点。”
闻言姜妩彻底慌了神。
吓得急忙大喊：“督公若是对我赶尽杀绝，到时候夫人是南疆圣女女儿的事情一定会被传出去！督公要是不想让此事在皇城中传开，最好是放了我！”
萧琛才刚走到门口。
闻此言含笑回头看她。
“方才本公说了，本公最不惧被他人威胁。姜小姐这记性，转世投胎时记得少喝些孟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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