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琛又怎会不懂皇上的用意?
无非是不想让云初以王妃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罢了。
只有这样,日后才能帮他赐下其他贵女做王妃!
“倘若本王一定要王妃前去呢?”
虽是问话,可他口气强硬。
倒像是一定要云初去不可!
云初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此事既然是陛下的主意,殿下不可胡来。况且册封大典一事,妾身去了也不知该怎么做,到时候只怕会给殿下丢脸。”
任谁都知道是圣上不想让她去。
她又何必非去不可?
“初儿不知道该怎么做,可以学。”
萧琛明白她是为他好。
才甘愿委曲求全。
可这等大事一旦妥协,日后必然是无穷无尽的妥协。
尤其是在正妻之位这件事上!
他反手握住了云初的手。
“此事交给本王,初儿不必插手。”
云初还想再劝他,可高公公却抢先一步道:“殿下应当也知道,陛下如今有意给殿下换个正妻,倘若殿下此时和圣上硬碰硬,难保圣上不会强行给殿下换了正妻。”
“如此一来,对圣上和殿下,甚至是王妃,都全无好处。”
高公公话中虽带着几分威胁,可字字句句都是实话。
如今和皇上硬碰硬,全无好处。
又何必如此?
云初只得又低声劝道:“殿下,这册封大典就莫要让妾身去了。况且这几日妾身身子不适,也不便前往。”
闻此言萧琛才想起来她身上有伤。
如今正是需得静养的时候。
不去倒是也好。
萧琛迫于无奈只能答应下来,“那就听王妃的。”
高公公弯腰低头:“殿下圣明。”
随即吩咐那些侍卫将手上的东西交给府中下人,高公公又像是忽地想起一事。
“险些忘了,今日前来圣上还特意让老奴给王妃带了几件首饰,这怎么给忘在马车上了?”
高公公转身就要去拿,但走出几步又停下来。
回头望向了云初。
“老奴还着急赶回皇宫,要不王妃随着老奴一起去拿了首饰?”
夏燕自以为懂事的上前。
“奴婢跟着公公去吧。”
可高公公却眼含冷意的瞪她一眼。
没眼力见的东西,这也敢往前凑!
吓得夏燕又赶忙退了回去。
云初顿时明白高公公是有话要跟她说。
“好,殿下先去试试朝服,妾身随高公公去去就来。”
萧琛正要阻拦,但看着不远处的高公公低眉顺眼的模样,索性答应了。
就在府门口,应当不会有事!
大不了等回来再问初儿都说了些什么。
“初儿不可跑远,早些回来。”
云初应了声,旋即便跟着高公公一起出去。
这次夏燕倒是识趣的不曾跟上。
身后的十几个侍卫出了府,便去了两边守着,不曾凑近。
高公公更是将马车内的首饰盒拿出来交给云初,但也小声叮嘱:“以王妃的身份,能留在殿下身边已然是圣上仁慈,不可再奢求别的。”
云初料到他会说这些,倒也不惊讶。
只是没想到高公公却又道:“这话是陛下要老奴告诉王妃的,日后陛下也必然是要给殿下重选王妃,但到时候也会让你留在殿下身边做个妾室。”
如此直白的告诉云初,无非是要让她认清自己的地位和身份。
莫要肖想王妃之位。
好在云初早就猜到会如此,乖顺应道:“高公公放心,此事我心中有数,必然不会奢求能做殿下的正妻。”
倒是个识趣的。
高公公满意的点点头,看了看守在两侧的侍卫,擅自做主又多说两句。
“殿下性子急,以往又时常和陛下对着干,往后王妃需得多加劝导。王妃也知道,如今他虽贵为皇子,可圣上的皇子多了,殿下若想早日以皇子的身份在皇城中站稳脚,就需得被圣上看重。”
“万万不可再与圣上对着干了!”
皇子与九千岁自然是不同。
皇室之中除了后宫的女人,连那些皇子都要争宠。
可若仅仅是九千岁,自是无需争宠。
偏偏萧琛的性子又不愿服软。
唯一的法子便只有让云初多加劝导了。
云初点点头:“多谢高公公指点,日后我定会多加劝导殿下的。”
但她越是这般乖顺好说话,高公公就越是觉得心疼。
多好的姑娘,可过些日子却要从正妻变成妾室。
到时候这府中的妾室还不知道会如何欺负她呢。
高公公无形中叹了口气。
“日后只要能抓住殿下的心,即便是妾室,来日保不齐也能重新被抬为正妻。”
这话自然是跟云初说的。
云初自是明白高公公好意。
“高公公所言极是,我记下了。”
还需得回宫复命,高公公不敢久留。
反正能说的和不能说的都说了,再无他言。
和云初道别后,便带着十几个侍卫又离开了。
云初也拿着那盒首饰回了府中。
进府就看见萧琛已经换上了朝服,合身的出奇。
几乎就是为他量体做出来的。
听见脚步声,萧琛回头。
见云初手里当真抱着一个妆奁盒,走近接下。
“高公公与初儿说了什么?”
盒子打开,里面的几支首饰赫然入目。
云初看着他从盒子里拿出一支金钗。
顺势多看了他一眼,谨慎作答。
“高公公要我多加劝说殿下,日后莫要与圣上对着干。往后殿下行事也不能再如以往那般随性。”
闻言萧琛冷嗤一声,将金钗又放进盒子里。
妆奁盒合上,转手放在一旁。
“无非是想要本王事事顺从罢了。”
说话间转身去屏风后面,慢慢将身上的朝服脱下来。
云初看着他的身影,却是心中五味杂陈。
目光缓缓挪到那个妆奁盒上。
从正妻变成妾室,她只怕是要成整个皇城的笑柄了。
可更要紧的不仅仅是被那些人笑话。
而是萧琛!
她只怕萧琛会为此事与圣上硬碰硬。
到时候吃亏的终究还是萧琛。
她甚至还要劝说萧琛!
如今的局面,也都是她将萧琛并非阉人一事告诉高公公的后果,再苦,她也只能咽下去。
不觉间,轻声叹了口气。
萧琛听见后探头看过来,“初儿怎么了?”
闻声云初冲他笑笑。
“没什么,就是想着这伤口不知何时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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