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初醒来,入目便看见一个背影正在与郎中谈及她的伤情。

    隐隐听见郎中说她只是皮外伤,不打紧。

    端着汤药进来的夏燕赶忙走上前。

    见云初已经醒了,激动道:“王妃醒了!”

    萧琛倏地回头看她,肉眼可见松了口气。

    夏燕急忙将云初扶起来,“王妃可算是醒了,吓死奴婢了。”

    说着就将汤药端起来送到她面前。

    云初却嫌恶的皱起眉,“方才郎中说了只是皮外伤,既是皮外伤,又何必要喝药?”

    夏燕却微微勾起唇角,将那碗药又往前送去。

    “这个啊,是保胎药。”

    “保胎药?”

    云初呆住。

    她垂眼看向小腹,“难道我……”

    “王妃已经有了身孕,一月有余。”

    夏燕说起这话都觉后怕,“今日好险没事,要不然腹中孩子若是保不住,奴婢都要让苏姨娘偿命!”

    一想到云初被推倒的一幕,她至今都觉直冒冷汗。

    幸好这孩子没事,要不然萧琛怕是恨不能会杀了苏仪!

    云初接过汤药,低头喝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入口,实在是难喝。

    但想到孩子,也只能咬牙喝了。

    虽后郎中又叮嘱几句,夏燕和萧琛一一记下来,云初却靠在床头盯着萧琛的背影。

    模糊间,倒是觉得这背影像是与记忆中的一幕重合。

    那个男孩……

    直到郎中和夏燕离开,萧琛坐在她面前,云初抬手抚上他的脸颊。

    萧琛还以为她是怕了,大掌握住她的手。

    “本王已经将苏仪赶走了,休书也已经送去了宰相府,从今以后初儿都不必怕了。”

    他不会允许如此恶毒之人留在府中。

    甚至还是个对云初曾出手的人!

    可云初却出神般的望着他,“妾身好像曾经见过殿下。”

    萧琛轻轻挑眉,倒是不解她这是何意。

    云初仔细看着面前之人的眉眼。

    “妾身幼时曾救过一人,还给那人熬过粥,只是后来高烧,妾身才失忆了。这次竟然又想到了这些事,妾身好像是见过殿下。”

    大抵是才刚想起来这些事情,又是多年前的事情,云初实在是记不清楚。

    只记得那男孩眉眼生的好看。

    倒是和萧琛的极为相像。

    “竟真的是初儿!”

    萧琛像是比她还激动,“本王这些年一直在找你,没想到竟真的是你!”

    他一把将人抱在怀里,眼尾泛红。

    之前云初给他煮粥的时候他便猜到过,或许就是云初。

    可她自己都不记得,萧琛也无从查起。

    即便后来又找人去调查过此事,但也鲜少找到蛛丝马迹。

    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太多年了。

    无人记得此事。

    就连林华也全然不知。

    没想到如今她竟然又想起来了。

    “幸好本王不曾错过初儿。”

    云初扬起唇角,满目柔情。

    但想到有孕一事,又忍不住担忧。

    “殿下,万一妾身怀的是个女子,到时候岂不是她的血液也能解百毒?”

    萧琛自然也想到了此事。

    他虽是盼着能有个女儿。

    可云初体质特别,如今他倒是盼着能是个男孩。

    这样至少不必担心女儿出生后,又别人盯着她的血液。

    但这等事由不得他做主。

    “初儿放心,即便是个女儿,本王也定能护她周全。”

    无非就是竭力往上爬。

    思及今日上朝一事,萧琛握了握她的手,“今日上朝,父皇已经宣旨废黜太子,将其幽禁在城外皇陵之中,又命人看管,不准他踏出皇陵半步。”

    如此以来,太子就算是彻底倒台了。

    剩下的皇子即便是想争夺东宫之位,但实则也尽是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幌子!

    或许他是该争夺皇位。

    哪怕是为了他二人日后的女儿,也为百姓。

    “父皇也已经下旨将宰相押入大牢,此人不出所料想必也是个斩首的下场。至少本王查到的,此人可没少贪银子,只是装的好而已。”

    张大人就更不必说,必死无疑。

    如此难民一事也算是有了交代。

    “等过些日子,父皇会派人前去云城,将那些粮田和粮食都还给百姓。初儿这些日子也就不必再去施粥了,留在府中好好养身子。”

    云初轻轻点头,嗯了声。

    但想到这些日子心中的另一事,云初想了想却还是说了出来。

    “殿下,妾身还有一求。”

    “初儿,你我夫妻,有话便直说,何必说求?”

    萧琛嗓音轻柔,像是怕吓到她。

    云初看了眼门口,谨慎开口:“妾身这些日子带着府中妾室前去施粥,也看得出来府中姐妹多是在府里呆的久了。”

    这两日就连冯姨娘都跟着去了。

    她这样的性子能说出要跟着去的话,云初猜得出来她当真是在府中憋坏了。

    可出去只是一时的。

    妾室的事情不在于出府!

    “妾身知道府中妾室多是跟着殿下久了,可殿下也从不曾宠幸过他们,妾身想求殿下,问问那些妾室,若是有愿意离开王府的,就放他们走吧。”

    如此做倒显得像是她这个做王妃的,容不下这些妾室。

    可纵是被误会,她也还是想将这些妾室放走。

    “尤其是前些日子才刚嫁进来的那些妾室,全都是朝着是大臣的嫡长女,他们本该是嫁去做正妻的。不该来王府中做个妾室,况且……殿下也不愿宠幸他们。”

    他不愿宠幸那些妾室,那些人日后也没个盼头。

    毕竟不会有孩子!

    既如此又何必将他们困在王府。

    “此事本王想法子,或许能将他们遣散了。”

    和离与被休,都不是最好的法子。

    将这些人遣散,这些人日后只要换个地方,便一样能嫁人。

    甚至还不会是二嫁妇。

    “初儿往后就莫要操心此事了,这些事统统交给本王,你只要安心养胎就好。”

    云初望着他,只觉萧琛似是与昨日不同了。

    眉眼间也带着一抹英气。

    竟又有几分当初做九千岁的感觉。

    她试探着问:“殿下是要参与夺嫡了?”

    还是说因为她有孕才变了?

    “是要参与夺嫡。”

    这等事本不该说出来,但她是云初,萧琛便不介意将此事告诉她。

    他眼底奇异般的亮起,“父皇今日也将推行新政一事交给本王了。”

    至少在此事上他又能大展拳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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