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音宛紧张得身体猛一激灵:毫无疑问,昔鱼藏身于此的消息走漏了!
若不是得到可靠消息,叶昴哪敢夜闯隽王府呢?!
音宛想挺身而起保护昔鱼,可她用足力气,仍纹丝不能动,何况身上还重重地压着一个恶贼!
“这下完了!”
音宛恨得咬牙,却连牙都无力咬了。
“昔鱼!快跑啊!”
音宛徒然地在心里呼喊。
不知昔鱼是睡得太晚还是怎的,这么大的嘈杂声,竟然都吵不醒她。帐幔那边安安静静的。
“咔嚓”一声,房门被一脚跺下来,火把的红光嚣张地跃动着。
木棍沉重捣地的声音,一下一下靠近,拄杖的人来到了帐幔前。
“灯笼!”
叶昴粗横的声音,凶神恶煞般在头顶炸起。
随之几个红亮亮的灯笼,挑起在何音宛的床上方。
床帐被用力地一扯,“刺啦”一声,扔到了地上。
“完了!”
何音宛只能羞臊地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了。
就听一众人等齐齐地、惊诧地“呀”了一声。
“活春宫”图,就这么展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了。
可能觉得这春宫图“随从不宜”,叶昴的随从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叶昴的三角眼撑得老大,身子回避地往后仰了下,一脸惊诧。
“大哥,你……你这是闹洞房?”
清润有磁性的声音,在何音宛上方响了起来。
“原来是这个渣男!淫贼!”
何音宛心里咒骂道。
“隽王?你……你今晚不是在内阁当值吗?”
“大哥,今晚是轮到我当值。可内阁里床硬衾薄,哪抵得上府里你弟妹软玉生香呢?”
隽王嬉笑着,顺手在音宛圆润的桃腮上捏了一把。
“淫贼,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音宛在心里咒骂。
“深更半夜的,大哥带人破门而入,这是……意欲何为啊?”
“哦……这个……!”
叶昴心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开弓没有回头箭,反正得罪他一回,不能白跑一回。
如此思忖过,叶昴索性直言道:
“隽王,本王收到密报:火烧王府的罪犯何昔鱼,被你的侧妃藏在这宜华苑里。因此带人前来捉拿。”
“哦?是吗?”
隽王语气里明显有了几分不悦,
“大哥好歹知会一声。就这么闯进我的卧房,扯开我的床帐,让这么多人参观我夫妻行房,多有不妥吧?”
“呃……”
叶昴语塞。
他若知道隽王在房里,万万不会如此行事啊!
今日,姚玉儿派人给他送去消息,说何昔鱼被何侧妃藏在宜华苑里,让他连夜偷袭。
他探知隽王今夜正好当值,不在府中,又有姚玉儿接应配合,于是他悄悄带人包抄了宜华苑。
他哪里想到,会撞见这尴尬一幕啊!
不是听说隽王与何侧妃势同水火,井水不犯河水吗?怎么这么亲热呢?哎呀扯远了,还是先应对眼前的尬局再说。
“嗐,”叶昴装出一副老大哥的模样,
“隽王,为兄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光屁股什么样为兄都见过!所以就没在意那些虚礼。这样吧,赶明儿,为兄派人给你送五千两银子,将这破损的门窗都修缮好就是。”
“五千哪够用啊!”
隽王声音慵懒,
“本王再做新的,得用最结实的木料,不然,再被人砸了,这样光着被人看,脸往哪儿搁呢?大哥咋着也得补偿个五万两吧?”
“五万两?他可真敢讹诈。”何音宛心里说,“再建十排这样的房子,也花不了五万两啊。”
“为兄上哪儿能给你拿五十万哪?隽王,你就别难为大哥了。”
见叶昴不答应,隽王催问道,“大哥如此吝啬,明日我向伯父讨去……”
“答应你!”
叶昴听见隽王不肯罢休,要找自己父亲讨账,也怕事情闹开了于己不利。
深夜私闯隽王府,真要追究下来,死罪都算是轻的。
“大哥不是外人,拿命给你都舍得的。只是这件事不能再声张了。”
口上这么说,叶昴的心都疼得渗出血来了。
五万两纹银,能买多少战马、兵器啊!
“不过必须让你的侧妃何音宛,把罪犯何昔鱼给我交出来!”
“大哥半夜不睡发癔症呢?何昔鱼不是烧死了吗?”
隽王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大哥不信就随便搜吧,王府任何一个地方,挖地三尺都行。我可要睡了,困得慌。你出去的时候把门给我带上,呃……门已经被砸坏了,你拿杆子支上吧。”
说着,隽王又打了个呵欠,像一滩软泥从何音宛身上跌到一旁,随手把她搂进怀里,闭上了眼。
叶昴尴尬得没眼看,赶紧拄了杖往外走, 一边打了个撤退手势。
他手下人哪个不怕得罪隽王?个个争先恐后往外逃,把好几个灯笼都落在了房里。
音宛凝神听着外面,就听砰砰平平地响作一团,叶昴应该带着人在其余各间房里挨着搜查。
摇动的红光闪了很久,应该是仔仔细细地一间间搜查过,灯光才和喧杂的声音一起,渐渐远去了。
音宛长长地舒了口气。
好险!
幸亏昔鱼今天赖在她房里不走,隽王又赶来演了一出戏,要不然,今夜她们还有何府,可都在劫难逃了。
音宛这会儿才把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猛然发现自己近乎赤裸,正被叶瑢年那渣男紧紧地搂在怀里,对方的一只手,还不老实地向隐私部位滑动。
“无耻!”
音宛骂了一句,可却是白骂了,根本没有声音。
她的穴道还没解开呢,无法出声,也无法动弹。
她只能恶狠狠地用眼睛瞪着那个渣男,可渣男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样。
渣男闭着眼睛,秀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在他轮廓完美的脸上搭配得那么协调,真是养眼。
这一刻,他的神情安详温和,像个孩子一样,没有平日的冰冷和戾气,却满是温润清雅之美,那么动人心魄……
音宛痴痴地看着,突然,她的心像惊飞的鸟,“扑棱棱”地狂跳起来
因为,叶瑢年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自己花痴一样的眼神被他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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