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她边走边喊。

    “少奶奶!”李嫂匆匆进来。

    江芷兰头也不回地道:“你在这里照顾小少爷,我出去一趟。”

    “你上哪儿去?”

    顾云飞一转身追了出来。

    在走廊上拽了女人手腕。

    “我想出去走走,家里太闷,我透不过气!”

    江芷兰边说边是扭动手臂想挣开男人。

    男人却是攥得更紧。

    “我陪你!”

    “不必!”

    “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他忘不了她被安迪劫持的事。

    “没事,我命大,再来一个安迪劫持我也死不了!”

    江芷兰依旧挣扎。

    男人大手一下子掐紧。

    “别闹了兰兰!”

    顾云飞眸底有沉重的神色掠过。声音嘶哑:

    “如果再有一个安迪出来,再有一次那样的事情发生……我会杀了我自己!”

    他说完,亦松开了她。

    高大的身形当先下楼。女人却因为他后面的话而怔住。

    这算是他对她的表白还是什么?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说明他的心里,她真的很重要?

    可是转而,她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他如果真的爱她,怎么可能在琪琪这件事上完全不顾她的感受?

    他明知道,阮清玫几次三番地加害于她,他还是那么的一如既往地对琪琪疼爱有加,他将她置于何地?

    她的手握着楼梯的护栏,喉头处哽得厉害。

    顾云飞站在迈巴赫前点了一根烟,在等着他的小妻子出来。

    昨天是她的生日,他是一早从才小妹那里得知的。这么些年,他和她聚少离多,他从来没有为她过过一个生日,现在真的觉得很内疚。

    远远的看到妻子的身影过来,他将车门打开,声音温存,“上车吧,我带你去选礼物。”

    “不用去选,只要你放下琪琪,就是给我的最好礼物!”江芷兰在车前站住凝他,神色很复杂。

    顾云飞眸光在她脸上凝住。

    “琪琪病得那么病,你要我怎么放下她?江芷兰你就不能仁慈一些吗?”

    “我仁慈?我对琪琪仁慈,有谁对我仁慈?阮清玫有对我仁慈过吗?顾云飞,说来说去,你其实就是放不下阮清玫,所以才放不下她的女儿!”江芷兰失控地对着他吼。

    顾云飞唇角急剧地抽动起来,夹着烟的手一下子捏紧,那香烟瞬间便烫到了手心。他却似没有感觉到一般,眼底的阴霾一点点的闪出。他真的不知道她还要他说多少遍,究竟要怎么样才可以相信,他的心里真的早已没有了阮清玫的位置。

    “要我把心给你掏出来看吗,嗯?”他竭力地压制着心底的怒火,那神色一点点沉下来,声音不大,但是一字一句,都带着冷冷的阴霾。

    她只望着他,她看到他眼底的神色那么地复杂却又锁着阴沉,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才道:“用不着,有些事情往往当局者迷。”

    “既然你非要这么认为,我无话可说!”顾云飞指间的烟落地,弯身钻入车中。

    迈巴赫在眼前转弯然后呼的开走。

    江芷兰喉头一酸,险险掉了眼泪。

    对于她,他的耐性总是有限,她是真的不相信,对于阮清玫,他也是这样的吗?

    顾云飞开车从家里出来,一路上很是烦躁。

    对于女人一再地质疑,他真的感到很无力。

    对于阮清玫,他真的没什么好说,当年,他的确对她极好,可是现在想来,他并不觉得那是爱。

    即便是爱,应该也是一种根本经不得风雨的爱。要不然,他不会在遗产和爱人面前,选择继承遗产。

    而对琪琪,他真的只是怜惜,那么小的孩子,不但没了亲生父母,还要经受病痛的折磨,想想,他也会觉得心疼。

    可是这些真的无关阮清玫。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就总是把什么事情都习惯性地往阮清玫身上想,总是说他旧情未了。

    心底越发的烦躁,正想抽出一根烟来点上,手机响起铃声。

    是琪琪的主治医生打来的。

    接过电话,他便掉转车头去了医院。

    这一天的时间照样是围着双胞胎转的。

    尽管心里堵得慌,江芷兰却是尽量让自己想开一些,因为她一上火,就会影响到奶水,峰峰吃了她的奶,亦会生病。

    今天的顾云飞回来很早。

    离晚饭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就回来了。

    高大的身形站在迈巴赫前抽尽了一根烟,才向着房子走来。

    彼时,她正站在窗子前。这段时间,她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总会时不时地站在窗子前,看看外面,吹吹风,这样心底的阴霾便好像会淡一些。

    顾云飞走进来的时候,脸色沉郁,在门口处站了一会儿,才长出一口气向着他的女人走来。

    “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他在她身旁站定。双手插在兜中,欲言又止。

    江芷兰缓缓回头,“说什么?”

    顾云飞看到她眸光很深,落在他身上毫无温度。

    “是关于……琪琪的事。”半晌他才说道。

    “昨天做了全面的检查,医生说,我的肝可以做为琪琪的肝源。”

    “你想为她捐肝是吗?”虽然早已预料到这一步,江芷兰心底还是一阵阵的发凉。

    “是的,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我会捐一部分肝给她。”

    顾云飞声音笃定。

    江芷兰脸上顿时青白,突然间嘶吼,“我不允许顾云飞!我不允许!”

    照顾她也就罢了,还要捐肝给她,他这样做,将她这个妻子置于何地?他简直就是拿把刀在往她心窝上捅。

    “我不允许你捐肝给她,我不允许!”她喊着,眼窝里汩汩的流出泪来。

    “兰兰你冷静一点!”顾云飞上前一步,执了女人的手,双眉拧得很深。

    婴儿床上的两个小人儿正在沉睡中,此刻全部被惊醒,咧开小嘴儿哇哇的哭起来。

    江芷兰愤愤地抽回被男人握住的手,向着儿子而去。

    顾云飞神色复杂看着妻子去摇晃婴儿床,他也走过去,伸手在亦卓身上轻拍。

    “乖,不哭啊!”他柔下声来哄儿子。

    两个婴儿再度睡着。

    江芷兰觉得心口处堵得厉害,她觉得自己随时有憋死的可能。

    儿子们睡着了,她就拿了件外衣向外走。

    她现在必须出去透透气,不然真的会被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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