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家，关大成被人叫去了镇上，拿着名单都有点不信。
“林主任，我们村不是有杨智和李刚两个人报名吗，怎么就只有李刚一人呢？”杨智被刷下来了，想着自己带着他去挨家挨户说好话签字证明的场景，关大成真是替他不甘心。
“噢，那个啊，他不是出生有点问题嘛，不合格。”
这样的人还敢往上送，他又不是想死。
还有这个关大成，莫不是得了许多的好处吧，这会儿还想替他说话。
“不是，林主任，不是说开个证明就可以了吗？他爹当年真的是上山下乡的知青，您也是知道的，那些年，总有些……”关大成不知道怎么说好了，毕竟有些事儿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村长能说得清楚的：“但是，杨智他爹在村里两年多真的是个好人，出工积极不怕苦不怕累，还教我们唱歌识字，也帮着村里有困难的人，叫那啥来着，对，乐善好施，他临走之前还将自己的棉被给了村里的孤寡老人呢。”
那也是他老子不错而已，可这孩子到底是没有老子管的，长歪了。
“我听说，村里人喊他二流子？”林建国这是想打关大成的脸。
“哎，那事儿，您也别介意，村里人谁不喊这些好动爱跳的小子是二流子。”关大成急急辩解：“那就是口头禅而已，就算是自家老子娘也会骂自己的儿子一声：你就是一个成天不务正业的二流子。林主任，真不是那样的，小智是个好孩子。”
“嗯，我知道，都是好孩子。”拿了人不少好处呢：“不过呢，他也是运气不太好，这证明交得晚了一些，县上的名额已经确定下来了，你们村就只有这个李刚。去吧，通知一下，后天就到县上集合开拔。”
“不是，林主任，这……”杨智呢！
“老关，你是个村长，也应该知道，这种事儿不是你我能做主的，上面决定了就决定了，我们改变不了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吧，我也忙了一天了，我也回家歇息去了，这段日子，我可累坏了。”
关大成拿着李刚的通知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他又怎么给杨智说？
那孩子原本都放弃了的，是自己给他鼓了劲儿让他去争取一下的。
结果还是不能如意，这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啥，没有杨智？”关大婶也好奇：“咋就没有呢？”
“说是证明交晚了一些，名额 县上都拿下来了，没有办法了。”
“那还真是没有办法了。”关大婶一声叹息，她就在想这是张桃花两口子做的孽。
怕杨智跟着李刚一起出去碍了李刚的前程还是咋的？
明明可以早就签字画押的，非推说要等李开权回来才行。
这生生的从上午拖到了晚上，这不交上去就晚了吗？
“大约是这孩子的运气不好吧。”关大成一直在琢磨着林主任说过的话。
不对啊，那话里有话啊。
林主任怎么知道村里人喊杨智是二流子的？
村里的这些女人也真是恶毒的，一口一个二流子，生生毁了小智的前程！
这事儿，还是透着蹊跷的。
不行，死也要死个清楚明白，明天他一定要去找林主任去问清楚，是不是哪一个使了坏。
当然，这样的事儿他也不能说出来，硬生生的憋在了心里面。
“你说我这怎么给小智说呢。”关大成头痛得很。
“说吧，小智那孩子什么没经历过。”爹跑娘死爷爷奶奶都没了，他不也一样好好的活在了现在：“到底是大了，也不止当兵这一条路，不去当兵也好，好好的跟大妹过日子。”
“那这事儿你找杨智说去。”关大成连忙甩了包袱。
“你倒是个聪明的，我说就我说。”看在杨英的份上，自己也要关照杨智的。
李家，李刚看着通知书嘿嘿直笑。
“关叔，我和杨智是不是分到一起的”
“不是。”关大成一声叹息：“杨智去不成。”
“啊，为什么？他反悔了不去了？”
“是去不成，县上下来的名额 ，咱村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哟，这是中状元似的荣耀了？”张桃花高兴了，瞧瞧，自己的儿子多争气。
“娘，这比状元差远了，村里的人也是不想去当兵而已，要去说不定就没你儿子什么事儿。”李刚不喜欢老娘说话的这种语气：“大叔，杨智是咋回事呢，不会还是因为他那出身吧？不都交了证明了吗？”
“说是证明交晚了一些。”关大成很郁闷。
叶家，杨智听着关大嫂的话愣住了。
他都做好了准备，好好干提个干当个将军啥的，给大妹挣面子。
结果，压根儿没他什么事儿？
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呀？
亏得昨天还挨家挨户求爹爹告奶奶签字。
早知道就不去搞那劳什子没用的东西了。
“大成家的，这就是说小智去不成当兵了？”叶老爷子着急的问：“是咋回事儿，上面有没有说呢？”
“听说是交证明晚了点，小智的证明还没交到县里，县里的名额 就下来了。”关大婶安慰着杨智：“小智，咱不去也别生气。”
“大婶，我生啥气呢。”杨智将嘴里衔着的一根野草狠狠的丢在地上：“大婶，不让去就拉倒呗，我好好的在家和大妹过日子，挺好的。”
“对对对，不去就算了，在家好好过日子。”老爷子心疼杨智说的话却安慰：“你真要去当兵了，走远了，爷爷还舍不得你呢。”
“嗯，爷爷，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和家里。”那啥，更舍不得离开大妹！
“就是，好好过日子。”关大婶心里叹息：“天快黑了，我先回家了，你们也快吃饭了吧，咦，大妹二妹呢？”
“去李家寨子舅舅家了，明天我去接她们回来。”杨智转身对关大婶道：“大婶，谢谢大叔和您对我的关照，您告诉大叔一声，都说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我杨智不去也一样会好好过日子的，我以后绝对不会犯浑了。”
“好，真是个好孩子。”关大婶转身眼泪一下就滴了下来。
这个郭志远啊，到底是害了孩子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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