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心然一听郭少安要问的是这个问题,心底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问别的。
作为医生来说,心理学是必须要学的,这点慌她还是能hold住的。
方心然说的一脸真诚,郭少强面上表情虽没什么变化,但心里依旧在怀疑。
小丫头片子,看你还能装多久。
如果方心然的身体真的没病,那他也不相信方心然从小一直装到大。
一个人骨子里的自卑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变的,也不是瞬间就能脱胎换骨的,打她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那一刻,郭少强在方心然的眼神中就看到了陌生。
只是他懒得去管别人家的事,他之所以回来这村子,是为了自己妈和甜甜。
今天他之所以出手,也是因为看不惯范见的做法,至于方心然是谁,是一夜之间怎么做出这么大改变的,他也一点也不好奇。
至于为什么张口问,大概是觉得不可思议吧。
“行,我知道了,那你赶紧回去吧,免得你爸妈担心你。”
郭少强看自己也问不出个什么,便先一步高冷的转身出了房间。
方心然舒了口气,没在说什么,拿着新写的属于她的借条出了郭少强的院子。
方心然从郭少强家里出来,看到范见靠在门口的树上,本能反应差点又退回去。
这帮缺心眼的玩意儿居然还没走?
算了,这两天她体力透支,身体极度不适,在加上跟他们直面打斗,她肯定会被揍成大猪头,眼下钱已经还清,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大哥,出来了。”
大壮眼尖的看见方心然,赶忙吐掉嘴角的稻草,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范见没有说话,眼神幽幽的盯着方心然,冷冷的看她拿他们四个人当空气,不闻不问径直往自己家里走去。
方心然进去院子之后,转过身对着范见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毫不留情的关上自家的们,顺便还上了栓子。
屋子里,刘玉娥给方建民冲了红糖水,屋子里的气温有些低,一向敏感的方心然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朝着躺在床上的方建民走过去,卷起了方建民的袖子。
看到胳膊腕青紫红肿一大片,还有一个红色的针眼,方心然瞬间红了眼眶。
方建民居然为了她一大早跑那么远去卖血。
方心然心里酸涩无比,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她能重生而来,已经很幸福、很感激原主了,原主却还给她这么疼她爱她的家人。
她方心然到底何德何能?
她就是无父无母的一孤儿,遇到这么好的家人,她估计自己上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银河系。
想到这里,方心然吸了吸鼻子,眼泪汪汪的说道:“爸,你怎么能去卖血了?你怎么这么傻?”
“心然别哭,是爸这辈子太无能,没给你们姐妹四个一个好日子,这都是我的错。
这卖点血没啥,只要能让你不再入火坑,就是让爸割肉割肾都行。
心然别哭,不怕,医生说多喝糖水,一个月后我还能去卖的。
等爸把剩下的钱还了,就不去抽了,我们一家人就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以后给你们找个好婆家,我跟你妈就可以享福了。”
方建民说着,干涩的嘴唇努力的扯出一个笑容,那笑容看再方心然眼里,疼在放心然心里。
哪个医生说的狗屁话,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次最多抽血在200到400毫升之间,但方建民身体消瘦,明显的营养不良,这肯定是不能抽血的。
狗屁庸医一次给他抽了四百毫升不说,还让他隔一个月再去,这不是要方建民的命吗?
在说,这年头抽血很危险,很容易感染hiv病毒的。
想到这里,方心然哭的更凶了。
“爸,以后都不要去卖血了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嫁人了,我就守着你跟妈,还有二姐和童童。
爸你放心,我已经懂事了,我会坚强起来的。”
眼泪一簇一簇的流下,刘玉娥也在一旁哭,方晴晴更是咬着唇,眼泪稀里哗啦的流。
“傻孩子,只要你们健健康康的,我跟你妈就心满意足了。”
方建民抬手擦掉方心然眼角的泪水,完了又擦掉方晴晴脸上的泪珠。
“范见走了吗?”
“走了爸,是隔壁郭大哥借我的钱,一共借了一百六,我打算年底给他还。
爸,以后我们姐妹四个一定都要好好过日子,等我们过上好日子,就给你跟妈修建一栋大房子,让他们这些人都好好看看,让他们眼红,酸死他们。”
方心然吸了吸鼻子,浅浅的笑了笑,心底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生活,努力赚钱,争取早日带着爸妈和姐姐妹妹们过上好日子。
“心然真是懂事了,你这丫头从小胆子小,这次回来变化这么大,我跟你妈也就不怕你被人欺负了,你郭大哥是你的救命恩人,他帮你的情分,你一定要牢牢记在心里。
当初你奶奶生病的时候,爸走遍了整个村子,也没人借我一分钱,要不是范见借的钱,你奶奶早就死了。
眼下范见虽做了混蛋事,但他好歹当初也帮了我一把,你也不要去记恨他,这事以后就算过去了,记住了吗,孩子。”
“嗯,爸,我记住了。”
方心然再度落泪,就算范见霸道不讲理,但方建民依然记着他出手借钱这点好。
村里人再邪恶自私,方建民也没有埋怨和记恨,方心然敬佩方建民的同时,也深深的喜欢上这个善良本分的爸爸。
就像电视剧里说的:别人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
在方建民看来,这年头庄稼人穷苦,年年的收成分到手还不够一家子人填饱肚子不说,其他方面更是没有收入,一年穷到头,接着又穷一年。
方心然看方建民虚弱的舔了舔嘴唇,从刘玉娥手里接过红糖水,小心翼翼的给他喂了几口。
方建民喝完红糖水,方心然帮她掖好被子,这才轻轻出来房间。
她没经过刘玉娥的同意,径直走进厨房拿了把菜刀,走到院子里瞅准一只稍微肥点的鸡,她看准时机一把抓住鸡脖子放院子里的石头上,手起刀落,动作麻利一气呵成,鸡还没反应过来发生啥事,头已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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