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陈娇娇也是愣了一下。
她变了吗？
她假装自嘲，苦笑道：“徐总，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天天豪车接送，出入高端场所？我们在社会上讨口饭吃，时间就是金钱，吃饭快点怎么了？那是为你们资本家争夺的时间，你手底下有我这么尽心尽力为集团的员工，你就偷着乐吧。”
徐征心里面有点憋屈。
这女人，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他真是烦死这种冠冕堂皇的废话文学了！
没有一句是真心的！
陈娇娇对徐征心里面的那些小心思懵然不知，她吃完了一份凉皮和肉夹馍，才看到徐征压根儿没动几口，“徐总，你真的一点都吃不下去？”
徐征看见反光的桌面就反胃，他没好气道：“吃不下！”
陈娇娇闻言，放下了筷子，对老板道：“老板，帮我把这份餐打包一下！”
徐征挑眉看向她：“干嘛？”
陈娇娇无奈道：“您老吃不下，我只能带你去吃大餐了呗。”
老板麻利的帮陈娇娇打包好，她结了账，带着徐征出了凉皮馆子，指着对面道：“那对面是个商圈，我们去那儿吃吧。”
徐征冷笑：“早知如此，何必浪费刚才那个时间。”
陈娇娇的笑容有些苦涩，嘴边的话脱口而出，“以前你都能吃，我以为你说吃不下是开玩笑的。”
说完，她自己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转移了话题，“那就吃川菜吧，我记得对面有家烤乳猪很好吃，皮脆肉嫩，去晚了还得排队，我家宝贝……”
她正准备说陈星辰也爱吃，说到一半，连忙打住了。
“快走吧。”
不过经她这么一说，徐征倒是突然想起了尘封很久的那些往事来。
那时候他没钱，能给陈娇娇最好的东西就是街边的小吃，曾经有一段时间，陈娇娇很喜欢吃学校后门的肉夹馍和凉皮。
他天天省下钱，老是去给她买。
明明那段时光并不短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到刚才，才想起来。
陈娇娇带徐征又重新吃了一顿，一共消费了两千多块，徐总才满意了。
这一顿饭，吃得徐征想起了很多事情，但过往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如今再提起来，也不过是感叹一句，往事不可追忆。
阔别多年的第一顿饭，陈娇娇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感慨，她只想赶紧吃完回家睡觉，明天好早起上班。
徐征难得的绅士，竟然提出要送陈娇娇回家。
对此，陈娇娇是很拒绝的。
她是一点也不想对徐征暴露自己的家庭住址，但徐征这个人拧，在他面前，自己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最后只能点头答应。
自从上次陈星辰到霍灿家敲门之后，徐征其实就已经知道了陈娇娇的家庭住址，尼玛就在霍灿隔壁！
清江山水的富豪们百分之百都有车，小区不允许出租车入内，两人只能在门禁的地方下了车，慢慢走回去。
风很冷，夜很静。
徐征把双手插在西装裤里，眼前这一刻的景像，让他生出些萧索的感觉来。
他原本不是扭扭捏捏的人，想到什么，自然就说了，“陈娇娇，七年前你离开我，是不是因为陈氏破产的原因？”
陈娇娇这一辈子，最不想回忆的，就是七年前，那段炼狱般的日子，但如今，她已经能很好的掩藏伤痛了。
她拢了拢外套，道：“不是。”
徐征有些不愿意相信，“那到底是为什么？”
七年前分手分得不明不白，他连死都没能死一个明白，如今，他不想再这样糊里糊涂的了。
“徐总，我承认，七年前陈氏破产，对我来说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但这不是我俩分手的原因，我家里破不破产，跟我们分不分手，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哦不，其实也是有一点联系的，当时有个富二代追求我，他说如果我嫁给他，他就一定会帮助陈氏度过难关，我就只能跟你分手，去傍富二代，否则陈氏没办法生存下去。”
陈娇娇说完，自嘲了一下，“可能也是我有眼无珠吧，当时要是知道你能有今天的成就，我何必去傍富二代呢？我傍你就够了，说不定我现在还是财阀小姐呢。”
徐征的脸简直难看得不行，他咬牙切齿道：“陈娇娇，你还真敢说啊！”
他其实心里面真的是这样想的，但没想到陈娇娇敢直接说出来。
陈娇娇笑道：“有什么不敢说的？实话而已。”
徐征原本想了很久的那句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他想说：要不我们重新开始吧？
但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变成一个备胎。
一个因为金钱和地位而被选择的备胎。
陈娇娇当初因为利益而选择离开他，如果今天因为金钱再次选择他，那么他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替换的工具人而已。
陈娇娇见徐征很久没说话，于是偏头去看他。
没想到，竟然在他的侧脸上，看到一丝落寞。
她顿时愣住了，那一瞬间，心里面竟然隐隐有一点点窒息的感觉。
她很快收回自己的思绪，张了张嘴：“徐征”
徐征回头来看她。
他已经又变成了那个高冷狠戾的上位者，整个人都冷冷的：“说。”
陈娇娇原本想告诉他，这周末是陈星辰的生日。
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
还是……不要有太多的牵扯为好。
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太多的东西，已经回不去了，何必给两人都徒增烦恼呢？
她说：“我到了，你不用送了。”
徐征一看，果然已经到了她家，陈娇娇说：“徐总，我们的关系，如果想要利益最大化，永远是上下属关系最为合适，你作为领导者，应该知道怎么取舍。”
听到她张嘴闭嘴利益，徐征很不耐烦，“走了。”
陈娇娇望着他的背影，一时间心里面涌上很多情绪来。
对不起徐征。
我骗了你。
其实，你也是我当初用心爱过的人，只不过……
陈娇娇一回到家，陈星辰就贼头贼脑的凑了上来，“妈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今天为什么是渣爹送你回来的？你们不会死灰复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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