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娇摇摇头,“我感觉好很多了,别担心。”
可那神情,分明还十分痛苦。
宋锦书正要说话时,陈娇娇的电话响了。
陈娇娇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喂。”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徐征和宋锦书听不见,但陈娇娇的脸色,迅速的铁青了起来。
挂断电话,陈娇娇声音嘶哑,“我被封杀了。”
“谁?”徐征问。
陈娇娇:“你爸。”
徐鸿锡!
徐征给赵雯雯去了个电话,没听完对方说了什么,他就怒摔了手机。
陈娇娇有些摇摇欲坠。
本来,就算不在天盛干了,她多的是去处。
以她多年累积起来的口碑和名声,这事儿不难。
可是,刚才郭雀给她打电话,说徐鸿锡直接发了通告,谁若是聘用陈娇娇,就是公开和天盛为敌。
那么,天盛会对聘用陈娇娇的公司,展开报复。
国内,没有几个公司扛得住天盛的攻击。
就算有,也不愿意为一个小小的员工,而和天盛交恶。
陈娇娇多年的心血,就这样毁于一旦。
宋锦书愤怒的看着徐征,“徐先生,令尊这样做,你觉得合适吗?娇娇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徐征怒呛了回去,“我们家的家事,不用你管。”
宋锦书哼了一声,把随身携带的药品递给陈娇娇,“娇娇,先吃一颗,稳定一下情绪。”
陈娇娇只抓了药瓶,推开他,嘭的关上房门,把这两个男人关在了房门外。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陈娇娇,好像极度脆弱。
一点也不像曾经那个叱咤职场无坚不摧的她。
明明,以前好像天塌下来都打不垮她。
事业和陈星辰,是她的寄托。
陈娇娇觉得头痛欲裂。
很多记忆片段在脑子里面飞快的闪过,但她统统抓不住重点。
这就是ct的后遗症。
会造成记忆紊乱,和记忆缺失。
陈娇娇颤抖着手,倒出一把药物,全部塞进嘴里。
她不断的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她是陈娇娇,天之骄子的娇,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
迷迷糊糊的,她好像睡了过去。
然而实际上,她却是睁着眼睛的。
短短的一瞬间,她好像睁着眼睛做了一个梦,头一次梦到了陈靖允。
但她看不清爸爸的脸。
不论怎样,都看不清。
徐征用一张卡片,轻轻划开了陈娇娇的房门。
陈娇娇听到动静,这才一激灵,醒了过来。
她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实际上,不过几分钟。
这次的病情来势汹汹,陈娇娇觉得自己有点招架不住了,她目光空洞的看着徐征,问,“你能帮我煮一个饺子吗?”
徐征愣了愣,“一个?”
陈娇娇点头,“就要一个。”
徐征没反应过来,宋锦书就已经挽起袖子,走进了厨房。
这种时候,徐征哪里容得宋锦书献殷勤,他两大步跟了上去。
宋锦书拉开冰箱急冻室的时候,徐征看着那满满一冰箱的急冻水饺,一伸手,就抓了一把饺子放进碗里。
宋锦书却直接扣住他的手,把盘子倒扣在冰箱里,原本拿好的饺子,全部又摔进了冰箱。
徐征黑着脸,“宋锦书,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打你。”
宋锦书不屑道:“娇娇刚才说了,只煮一个。”
徐征怒道:“一个能吃饱个屁啊?”
宋锦书沉声道:“这是娇娇的妈妈自杀前,专门给娇娇包的饺子,吃一个就少一个。”
徐征僵住了。
这是他所理解不了的母爱。
他的母亲,带着他远赴国,只把他当做一个跟徐鸿锡交换金钱的筹码,每天不是赌就是毒,他小小年纪就在刀口上舔血混饭吃。
可陈娇娇的母亲,在自杀的前一刻,都还在怕自己死后,女儿照顾不好自己。
这么大的冰箱,急冻层里面,饺子摞得像山一样,不知道这位一心寻死的母亲,当时一个一个,包了多久?
徐征想到陈星辰过七岁生日的那天。
难怪,这母子俩一人一个饺子,没有他的份儿。
宋锦书当真只拿了一个饺子扔进锅里。
徐征却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又扔了一个进去。
宋锦书怒目而视,“徐征,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徐征:“废话你麻痹,饺子粘锅了。”
宋锦书连忙用锅铲搅和了一下。
饺子盛起来,宋锦书连锅铲都没来得及放下,徐征就直接把盘子端走。
陈娇娇看着盘子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的两个饺子,突然觉得,压在胸口的那块大石头,好像松了松。
陈娇娇拿起筷子,对徐征说:“你知道吗,我妈包饺子的手艺最好,每年大年初一,她就会很早起床,包一顿饺子,那一锅饺子里面,有一个,包着一块纯银的佛牌,那是她之前去庙里面求来的,寓意着一生平安。”
陈娇娇把饺子塞进嘴里,仰着头努力眨眼,“每一年,那个包着佛牌的饺子,都是被我吃到的。”
“小时候我在想,我真幸运,每年都是我吃到佛牌,但后来我才知道,我妈认得自己包的饺子,她知道佛牌在哪个饺子里面。”
徐征一把将陈娇娇按在自己怀里。
她默默的,没有推开他。
宋锦书站在一边,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自己完全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心里,嫉妒在疯狂的发酵。
半夜。
陈娇娇的情绪稳定了些,宋锦书给她做过心理干预之后在客房住下了。
徐征轻轻带上陈娇娇的房间门,冷着脸子对宋锦书道:“我有事,照顾好她,我警告你,别耍花样。”
宋锦书讥讽道:“我知道徐总贵人事忙,赶紧去吧,天盛还需要你呢。”
徐征没理他的阴阳怪气,开着自己的车,一路飙回了徐家老宅。
时间才刚过九点,徐鸿锡正在泡脚。
他面前,一个坐着轮椅的青年,正安安静静的坐在他身边,摆弄着一套茶具。
徐征‘嘭’的一脚踹开大门,浑身气压低得吓人。
看到客厅里的徐鸿锡,他眼神一冷,“爸爸,你可真是好兴致啊?”
徐鸿锡轻呷了一口青年递过来的茶,语气虽淡,却不难听出其中威严,“没规没矩,回归徐家这么多年,还是一副扶不上墙的样子。”
徐征瞥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一眼,冷笑道:“原来是扶得上墙的哥哥回来了,怪不得爸那么硬气呢。”
那坐在轮椅之上的男人,正是七年前断了腿的徐家大哥,徐孤舟!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81_181260/17723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