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灿轻轻拉了拉陈娇娇的衣角,贴在陈娇娇耳边,用最低的声音道:“嫂子,别冒险,这么高的距离,根本就看不清楚是不是星辰,要是真的……那就太危险了,再拖延一下时间,我已经安排人爬上塔吊去抢塔吊控制室的控制权了。”
陈娇娇也从牙缝里挤出极轻的三个字:“我知道。”
她就是看见了在黑暗中不断往上攀爬的人,才想尽办法拖延时间。
以徐孤舟对徐征的痛恨,就算徐征跪了,接下来还会有更折辱人的损招。
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陈娇娇纤长的手指猛地指向塔吊:“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在asc的严密监护下,把我儿子掳来的。”
徐孤舟的脸色黑如锅底,“陈小姐,这种时候,你确定你要问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我知道你想维护徐征那可怜的自尊,但请你想清楚,以此为代价的,是你儿子的命。”
陈娇娇道:“徐孤舟,asc是什么机构?我儿子岂是你想抓就能抓到的?除非你给我证明,那上面的就是我儿子,绑架连人质都不给家属确认,你觉得合适吗?我凭什么要为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我儿子的人买单?”
徐孤舟磨着牙道:“看来,你并不太在乎你儿子的死活。”
陈娇娇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徐孤舟突然打了个手势。
那一直静止的塔吊,动了。
随即,塔吊绳,突然断裂!
那一瞬间,空中的那人飞快坠落,十几秒之后‘嘭’的一声,狠狠砸落在地!
一团血花,在地面爆开。
徐征目眦欲裂,陈娇娇心中一窒,几乎跌倒在地。
然而,那从高空坠落在地、摔得血肉模糊的一团,却并不是陈星辰。
而是一只——黑色的猴子。
与此同时,陈娇娇的电话响起。
来电显示上,赫然跳动着陈星辰的名字。
陈娇娇按下接听,陈星辰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面显得格外清晰,“妈咪,我刚才在训练,没有听到你的电话,抱歉抱歉,你有什么事吗~?我看到你和徐先生都给我打了好几个未接。”
众人一时之间都懵了,不明白徐孤舟到底是在搞的什么鬼。
被人戏耍的恼怒猛然冲上头顶,徐征一把揪住徐孤舟的衣领,“徐!孤!舟!”
徐孤舟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徐总!吓得不轻吧?怎么样?好不好玩儿?”
他原本是真的准备抓陈星辰的。
但那孩子年纪虽小,身边的势力却不容小觑,他根本没办法下手。
无奈之下,他只能查了陈星辰的训练时间,特意挑在这个时间内,做了这场戏。
那绳子上吊着的,仅仅是一只猴子而已。
如果真的是陈星辰,他才不会说杀就杀。
霍灿唾骂:“疯子!”
随即,他带来的人纷纷亮出武器,徐孤舟身后的人也摆出架势。
械斗,一触即发。
这时,徐孤舟却突然神秘莫测的道:“徐征,我要是你,就赶紧看看陈娇娇还能不能站起来。”
众人一看,只见陈娇娇果然失魂落魄,怔怔的盯着那一团猴子的尸体。
“嫂子,没事,那只是一只猴子,星辰没有被抓。”霍灿去扶陈娇娇,然而,女人却宛如一滩烂泥,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这话刚落,只见徐孤舟身边的一个黑衣人,突然拿着一把匕首,走到那已经摔死的猴子面前,揪住猴子头顶的毛发,猝不及防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猴子的头割了下来。
徐征看见这一幕,心中突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有一种,即将失去什么的恐慌。
徐孤舟风凉的话语顺着夜风传得很远:“陈娇娇,你看着这一幕,是不是觉得很熟悉?七年前陈靖允,是不是也是这样死在你面前?”
“闭嘴!”徐征怒喝!
他又是一拳狠狠砸在徐孤舟的脸上,“让你给老子闭嘴!你聋了吗?”
徐孤舟才不管自己是否挨打,他断断续续的,几乎是有些疯癫的道:“你想想,刚才那几辆在路上夹击你的路虎是不是感觉很熟悉?七年前是不是经历过一次?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吧?七年前,跟今天一样在市区里追击你的那几辆路虎车,就是徐征的手下啊!”
“七年前站在塔吊上割掉你爸绳子的那人是谁?是不是——徐征啊!哈哈哈!割掉你爸绳子的那人是徐征!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你的男人亲手杀了你的亲爹,你居然忘记了?!你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真是天大的笑话啊!你爸要是知道你现在跟徐征睡在一起,他在地底下,死了都闭不上眼呐!”
众人浑身一震,目光下意识的看向陈娇娇和徐征。
特别是霍灿。
他刚才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撂在工地门口的那几辆路虎。
等看到徐孤舟身后站着的那几个黑衣人,他心里还在嘀咕。
标配路虎加黑衬衫,怎么这么像暗夜的风格?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不是像。
是徐孤舟压根儿就在模仿暗夜的手法!
徐孤舟今天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模仿七年前陈靖允死的那天所发生的一切。
目的,就是为了让陈娇娇回忆起,那些被忘记的记忆!
徐征揪住徐孤舟的手僵住了,他缓缓转头去寻找陈娇娇的身影。
女人失神的坐在地上,那身影看起来单薄极了。
这段日子以来,她本就过得不太好,体重迅速下降,背上的蝴蝶骨透过白衬衫,都清晰可见。
这么瘦弱的身体,仿佛经不起任何打击。
陈娇娇缓缓的抱住头,把脑袋深深的埋起来,浑身都散发出痛苦的气息。
记忆冲破阀门,如洪水倾泻般朝她涌来。
那原本模糊的记忆,前所未有的清晰。
在塔吊臂上,割断陈靖允绳子的人——真的是徐征!
七年前,那些人用黑胶带封住她的嘴,她清楚的看到,站在塔吊臂上的那个人,就是徐征!
陈靖允坠落在地,当场死亡。
那些黑衣人,还残忍的在她面前,割了陈靖允的头!
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适。
“呕~”
她撑着地面,不断的干呕着。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怎么会是徐征?
可是记忆是如此清晰。
她甚至都看到了,徐征那冷冽的表情。
割断绳子时的毫不犹豫。
还有那漠然看着陈靖允就像今天这只猴子一样下坠、摔死的眼神。
太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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