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千这几晚都在熬夜写歌,他买了商铺租了房之后手上的钱就没剩多少了,决定还是先赚点外快。
他想起几年前他写过一首歌,自弹自唱发到了一个小平台,没有露脸,后来有人意外看到,找了过来,问他这歌卖不卖。
那时候是时千的短暂清醒期,灵感很多,这样的歌他信手拈来,那人给的价格很高,时千就卖了。
他没有具体了解被谁买了,最后又被谁唱了,只是过了几个月那个联系他的人又找了过来。
问他还有没有别的曲子,或者能不能帮忙写几首歌,多少钱随便他开。
时千看到了,本想考虑几天回复,后来脑子又开始痛,没多久就病倒了。
时千也是前几天整理邮箱的时候发现那人这几年还会时不时给他发消息,坚持不懈地找他约歌。
像是怕时千不同意,给的价格也越来越高。
刚好时千最近也缺钱,写几首歌而已,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于是时千就回复了消息,说自己现在有空。
那人马上就给时千打了一笔不小的定金,时千这几天除了学习都在写歌,有时候写得不太顺,就去琴房找几个乐器弹弹顺顺思路。
所以这几天时千偶尔会去琴房,他当然也看到了时岩在练琴,时岩每次练琴都不把门关严实,硬是要漏一条缝,生怕别人听不到他拉得这么难听。
不过说时岩拉的难听,只是相对于时千自己来说而已。时千觉得拉得难听就算了,怎么这曲子听着还有点耳熟?
时千第一次路过听到的时候就觉得曲子很熟,这不是他好几年前打的草稿吗?
时岩刚拉到那个不太顺的地方,时千听到后就笑了,这是他修改前的一个错版,当时写的时候突然头痛,思路不太清晰,等他清醒自己试了试,发现这里不对,马上就改了。
时千把错版的谱子放到了抽屉,改好的谱子随手夹在了笔记本里,想着等什么时候再试试,看有没有需要再修改的地方。
没想到自己放在抽屉里的废稿不知何时到了时岩的手里。
也是,时岩都从他这里偷了多少谱子了。
幸好他那时写的也不多,抽屉里也就三四张,好巧不巧,都在他不清醒的时候被时岩不作声地拿走复刻了一份,自己的原版稿子全都出现在了废纸篓里。
所幸这些都是时千写来练手的,自己觉得还不是特别成熟,谱子他都有备份扫描放在单独的硬盘里。
当时时岩拿这几首谱子,说是自己的原创,凭此参加了不少比赛,也拿到了一些奖项,更是让时母对其另眼相看。
时千当时看着自己妈妈夸奖时岩,他也想要表现,不知为何手不听使唤,最后演奏得一团糟。
尽管当时是时岩偷了他的曲子,但那时候的时千一点个人意志都没有,还天天念着时岩对自己最好,自己的东西时岩都可以拿去。
时千回想起那时浑浑噩噩畏畏缩缩软软弱弱的自己,真想回去扇自己几个巴掌。
但他知道当年的自己也只是被操控的傀儡,只能在偶尔清醒的时刻短暂做自己,其他时间都只能是时岩的工具人。
但现在他不一样了。
时千看着眼泪都没有一滴,干巴巴在用声音抽泣的时岩,冷笑了一声。
“我偷了你的谱子?”
时岩就等着时千回答他的问话,只要时千开始和他在这件事上纠缠,他有十足的把握把时千拉下水。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和你追究,你就把谱子还给我吧……”
时岩这话完全就给时千定了罪,每一个字都在说是他拿走了。
“不想和我追究?”
时岩被时千的发问一愣,他没想到时千会这么冷静,按照他预想的,时千应该听到自己说他偷了谱子之后开始否认然后和他闹,越是闹的人就会越显得没理,更衬得他是被欺负的那个。
“我们毕竟是表兄弟,我也不想坏了你的名声,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也不好听,你把谱子还给我,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好吗?”
时岩抬起手擦了擦眼睛,一时间都不知道他发红的眼眶是哭出来的还是强行擦出来的。
“呵,这叫不想坏我的名声?如果你不想坏我的名声,大可以私下和我说,怎么?一大早还专门凑齐这么多人,生怕观众少了你这戏开不起来是吧?”
时千说话带刺,根本不给时岩留面子。
旁边围观的有班里的同学,也有时岩学校乐团的队友,大家听到时千的话,纷纷开始指责了起来。
“拿了别人的东西就还回去啊,你又不会,偷别人谱子干什么?”
“是啊,时岩为了这首曲子日夜都在练习,你也不能因为嫉妒你的表哥就做这种缺德事!”
“而且时岩一回来就好声好气和你说话,你怎么一上来说话就夹枪带棒的,攻击性这么强,是不是因为被时岩说中了所以现在想这样掩饰!”
“我们也不是专门来看你热闹的,只是今天一大早在琴房偶遇时岩,发现他丢了谱子,这才跟过来看看的。”
……
好家伙,真是谁哭谁有理了,一哭这么多事实都还没搞清楚的人帮着说话。
“你怎么确认是我拿的?”
“我这谱子昨晚练习的时候还在的,今天早上就找不到了,我以为落在了琴房,去找过发现没有,突然想到昨晚走的时候在琴房看到了你……”
“看到我就是我拿的?”
“那个点除了你都没别人了……算了,你说不是你拿的那就不是你吧……虽然这谱子写得有点复杂,重新写可能会有点麻烦,既然你不肯承认,那就当我不小心弄丢了好了……”
时千到这里还不知道时岩打的是什么算盘他就白活这么多年了,不就是想随便给他套一个锅让他背上骂名,自己做一个委曲求全的受害者吗?
想的倒是挺美。
本来没睡饱就烦,时岩一大早还整这一死出等着他,怎么,看准他是个吃哑巴亏的傻子吗?
时岩准备让众人散了,自己自认倒霉,时千突然往后用力一坐,椅背磕在后面贴墙的一排铁皮置物柜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我的好表哥,这事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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