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看到他的时候。

    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砸在她的脸上。

    是血?

    沈朝惜眉头一皱,视线往他被鲜血浸湿的肩膀看了眼,心脏被什么戳痛了一下。

    陆云洲,他的胳膊是不想要了?

    但是用受伤的胳膊,拉住她的男人,眸色漆黑,呼吸收紧!

    “朝朝。”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嘶哑,就像他流血的骨节分明的大手,骨指泛白,要将她拉上来。

    就在他用力,要把她拉上去的那一瞬,远处的季司雨狼狈的出现在那里。

    她右手骨折,骨头从手腕里戳穿血肉,血淋淋的。

    还有左手的手掌心,被匕首钉在墙壁上后,被她不顾疼痛的,抽了出来。

    此刻鲜血模糊的左手,握着手枪,朝着沈朝惜那边,她的眼神近乎癫狂。

    “呵,”她嘴角,有鲜血涌上来,刚才她撞上围栏的那一瞬,看似只是后退,但当时沈朝惜的力道,是要将她掀下去的。

    她没掉下去,身体撞在了围栏上,胸腔里,肋骨断了两根,沈朝惜是朝她下死手的那种。

    “沈朝惜,我等的就是你救盛听的这一刻,现在没有人可以救你了。”

    “你去死吧。”

    季司雨那染血的手指,颤巍巍的握着枪,用尽了力气,扣动了扳机。

    她手里的枪,对准着沈朝惜的位置,“砰”的一声!

    子弹袭来,朝着核电站高空的方向,那声音刺耳,方位清晰。

    沈朝惜蹙眉,她看着拉住她手的男人,猛地一挥,挣开了陆云洲的手。

    “阿姐!”

    沈愿眼瞳一缩,他清瘦挺拔的穿着黑色特种制服的身影,出现在核电站内的那一刻。

    就看到有人朝她开枪,并且,他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骤然间,满眼惊恐的少年,快步往前冲,恍惚的眼里,掷出了手里的炸弹。

    炸弹磕在核电处理器的中间核心位置,“嘭然!”一声,炸响在军方的人眼前。

    陆云洲在她下坠的一瞬,陡然变换了位置,身体朝下,垫在了下面。

    染血的手臂,抱住她的头,数米的高空,坠落下来。

    即使地下不是核电处理器,他们也会摔得胸腔内脏出血,骨头全碎。

    被军方的人成功营救的盛听,听到枪声后虚弱的抬眼,就看到了惊险的瞬间。

    “惜惜!……”

    她的眼前,是沈朝惜坠落的一幕,爆炸声,枪声,几乎接连传来的时候。

    核电处理器核心部分,被炸弹摧毁,庞大的机器运行着,忽然发出吭哧的声音!

    轰然,停止了运转,而那急速坠落下来的身影,砸落在了报废的核电处理器机械上,发出骇人的一声响动。

    “首长?!”

    陈最声音都喊哑了。

    “朝朝……”

    陆云洲抱着她,自己垫在了下面,后背砸的,浸染了大片鲜血!

    沈朝惜慌了神,从他胸口起身,爬起来:“陆云洲。”

    “你怎么样?”

    陆云洲薄唇微抿,似乎是怕她担心,只是低声:“嗯?”

    “你没事吧?”沈朝惜紧张的问道。

    “嗯。”陆云洲声音喑哑,好似艰难的开口,他充满担忧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

    沈朝惜当然没事。

    她被他保护的那样好。

    哪怕是掉下来,也是他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了下面的。

    她哪里会受伤?

    有事情的人,是他自己。

    军方的人,将核电站内犯罪的人,全都击毙后,成功把核电站内存活的工人,也都解救了出来。

    还有腹部中枪的盛听,被沈朝惜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

    就在盛听获救,被军方的人送上救护车以后,另一边核电站内军方的人,将背后开枪的季司雨给包围住。

    季司雨就像个受了重伤,拼尽全力,也要杀她的疯子。

    她看着沈朝惜,朝自己自己面前走来,然后看到沈朝惜从军方下属手里拿过枪,就在季司雨以为他们y国的军人。

    即使抓到她,也是对她缴枪不杀的时候。

    沈朝惜走在她面前,抬手,面无表情,“砰”的一声,季司雨眼瞳一缩!

    她的额头,正中间的位置,有个发黑的血洞。

    “你,”她的眼瞳里,只有沈朝惜冷到骨子里的眼神。

    并未与她说只言片语。

    季司雨骤然倒地!

    “首长?”

    姜沉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军方的人看着她,而沈朝惜只是冷眸,睨着地上失去生命的季司雨。

    的确,军方的人是缴枪不杀,最后,会经过审讯,审判,季司雨会被送上法庭,会坐牢,会被判枪决。

    但是她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后来,军方的人调开交管部门的人。

    连夜,江边的核电站来了警方的人。

    消防车,还有救护车……彻夜的抢救,手术室外面。

    “闻首长,您放心,盛小姐她伤不在要害部位,不会有生命危险。”

    “虽然是失血过多,好在抢救及时,等她明天应该就能醒过来……”

    “谢谢医生。”

    沈朝惜看到手术室外,医生出来,跟她说明了盛听的情况,她才缓缓松了口气。

    但是另一边,从顾随州那里处理了伤口,过来的男人,却皱起眉,看着手术室外着急的人。

    “沈朝惜。”

    他低声喊道,随即,顺着她的视线,往手术室门外看去。

    “你别太担心。”

    沈朝惜稳住心神,她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但是看到过来的陆云洲,她眉心再次一蹙:“你的手……”

    陆云洲受伤的手,一直以来都是右手,会不会影响他?

    他声音温和,透着隐忍:“没事。”

    就在沈朝惜的面前,是寂静无人的医院手术室外面。

    陆云洲手臂缠着纱布,高大清冷的身影,就站在医院走廊里。

    他的喉结滚动了下,眸色变得幽深,连他的声音也带有些许喑哑,低眉询问她道。

    “你是要在医院守着她,还是回家?”

    陆云洲垂着眸子,低沉的声音,像是夜晚的暗流,藏着无法言说的情感。

    他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的。

    否则,也不会在核电站内沈朝惜掉下去的一瞬,就能眼疾手快抓住她。

    那样准的,将她的手抓牢,即使是军方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也很难做到那种程度。

    有时候,在危险关头救人,也是同时需要实力跟运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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