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已经开始慌了,头上的细汗忍不住的往外冒。
大理寺卿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幸好定王早已为他解决了这个问题,他当即开口道:“请圣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圣旨如见圣上,所有人在这一刻都齐齐跪了下来。
户部尚书愣了一下,等他跪在冰冷的地上时,才突然恍然大悟:“原来你的圣旨是为我而请!”
才不是为了丞相!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要是还不明白大理寺的心思,那才是其蠢如猪!
大理寺卿赫然道:“冯冀,我奉皇上密令,特审北境案,你若识相便如实招来!”
虽然知道冯冀不会马上招认,但该说的话也还是要说的。
户部尚书缓过来劲以后,这才冷然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北境有何冤情,与我又有何干!”
一旁不怎么说话的郑毅突然开口:“与你无关你扯什么丞相,以泼脏水之名诬陷重臣吗?”
冯冀见他还敢说话,当即愤怒道:“你闭嘴,这哪有你这个畜生说话的份!”
郑毅冷笑着,不屑的朝他吐了一口口水:“老东西,敢做不敢认,活该断子绝孙!”
“你!”
冯冀气的两眼冒星,直要拔剑砍死这个杀人犯,大理寺卿快速派人将他拦了下来。
墨泽朝宋承煜看了一眼,小少年拿出一个账本,这是开审前大舅给他送来的东西。
宋承煜道:“户部尚书不如先看看这个。”
冯冀接过册子一看,手里当即抖了一下,册子掉在了地上。
他眼里露出了惊慌。
宋承煜接着墨泽前面说过的证词,又冷冷地补充道:“十一年前,不止你的亲信升迁快,你家的银两支出也远远超出了你的俸禄范围。”
“不知冯大人家多余的银两是怎么来的?”
宋承煜说这话的时候,张爷爷已经明显坐不住了。
他知道北境案有冤情,却不知道是哪方面的冤情,若是上面贪污了军饷,前线士兵得不到供给,又怎么可能打的赢胜仗!
户部尚书还想解释,一旁的郑毅又阴恻恻的开口了:“冯冀,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贪污军饷只是你一人出事,不会祸及满门。”
“若你不认,你以为你能逃的过那人的手掌心?”
宁晚等人当即朝郑毅看了过去,这人难道不是丞相的人吗?
他怎么好像在逼户部尚书卖丞相一样?
郑毅不在乎那些人是怎么看他,只是依旧冷笑着提醒道:“你弹劾了丞相半年,有用吗?连杀子之仇都报不了,废物一个!”
冯冀被他骂的双眼猩红,原本想要狡辩的信念也没了原本那么强烈。
墨泽也道:“此时招认,大理寺有圣旨在手,什么人都能审。”
否则错过这一次机会,以户部尚书的能力想搞掉丞相简直是天方夜谭!
户部尚书很挣扎,一旦承认后,按律例全家都要流放,他自己官位不保不说,只怕连性命都保不住!
家里还有妻子在等他,他还有他未尽到的责任,不能为了已经去世的嫡子,再毁了现在这一切!
正当他打定主意要否认时,外面突然传来通报:“报大理寺卿,尚书夫人在门外撞墙自尽了!”
大理寺卿大惊失色:“什么?!”
尚书夫人怎么会在这!
冯冀也眼红了一旁直往外奔去,他不知道妻子今天会来,也不知道她竟然就在门外听着他们的话。
宁晚等人也赶紧跑出去看着,外面果然有名四十多岁的妇人,正满头鲜血的躺在了地上。
冯冀跪着扑了过去,他痛苦的喊道:“夫人!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来人!请大夫!请大夫!快救救我夫人!”
冯冀边哭边喊,脸上的绝望令人动容。
宁晚没有想到户部尚书一个做出那样滔天大罪的人,也会有这么一面。
尚书夫人奄奄一息道:“老爷,对不起,我先下去找凌儿了,这半年我等的太久了,久到看不到希望。现下……老爷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坚定的走下去吧,您……照顾好自己……”
尚书夫人说完,一只手重重的垂了下去。
户部尚书大叫道:“夫人!!”
宁晚皱了皱眉,心情有点沉重,墨泽上前揽着她的肩膀,握了握她的手心。
大理寺卿见状,也知道今日这案子审不下去了,只是叹了口气道:“此案明日再……”
他话音还没落,一旁心如死灰的冯冀突然开口道:“我招!我全部招认!”
大理寺卿伸了伸手,也有些于心不忍:“不若先安排好夫人的遗体……”
冯冀凉凉的笑着,就这么在院子里跪着,小心翼翼的给已经死去的那人,安静的擦着额头的鲜血。
半晌,只听他一字一句道:“如你们所想,北境案的银两是我贪污的,北境的三万士兵也是间接死于我手。”
这一声说完,张爷爷第一个站了起来:“你!你!是你!是你害死了他们!害死了我的三个儿子!”
张爷爷的眼泪也重重的砸了下来。
他就知道十一年前的事情有冤情!
他就知道他们大燕本不该输得不明不白!
大理寺卿问道:“你为何要贪污这些银两,你……究竟所为何事?”
他本想逼问冯冀,可见他如今痛苦的样子,到底没说太狠。
冯冀却不在意了,他脸上已经布满了死气,却还是将当年的原委给娓娓道来:“十一年前,我妻子有孕却身体很差,需要救命的千年人参吊着才能活下来。丞相知道此事后,便给我送来了两株,我虽知收了不好,可妻子病危,我别无他法!”
“后来,妻子逐渐好转,却仍然需要千年人参续命,我便又去找丞相,丞相却向我提出了贪污军饷的要求。”
“我当了二十多年的官,从未贪过一文钱,可那是与我从小青梅竹马、陪伴了我三十多年的妻子,我不能放任她的死活不管,所以我答应了。”
冯冀的眼睛闭了闭,沉声回忆道:“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丞相怕我泄露此事,给我的亲信升职,给我府中也塞了无数小妾,明为赠送实为监视。”
“我以为只要我乖乖听话,丞相就会放过我,可是入了穷巷又哪有这么好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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