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点头。

    把她提前准备好的资料递给了卫雨欣。

    “这是我爸爸的审查记录和判决书,我想让你帮我看看,目前申诉减刑的几率有多大。”

    卫雨欣,律师界的一把钢刀,但凡经她手的官司,绝无败诉的可能。

    从来都是直击对方命脉,一招胜述。

    因此楚黎才找上她,用她在专业上的超脱实力,帮她爸做减刑。

    卫雨欣虽面露疑惑,但还是伸手接过楚黎递来的资料。

    随即翻开认真查看。

    她像上次一样,依旧没有问楚黎,她爸怎么会入狱。

    而是在快速的看完后,眉头紧锁告诉楚黎。

    “恐怕不好减刑。”

    恐怕不好减刑这几个字,像飞蝶一样,围绕在楚黎心头。

    令她心头一紧。

    尽管她已经看了无数遍她爸的口供,自然也知道不好减刑。

    可从卫雨欣嘴里说出来。

    她的心脏还是被刺了一下,刺的她五脏六腑生疼。

    她爸已经在监狱待了十几年了,现在又上了年龄。

    她是万万不能再让他继续待在监狱里,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帮他减刑。

    卫雨欣看楚黎面色沉了下去,叹气解释。

    “你爸的每一条口供都对有害无利。”

    说完,她又想了想。

    补充道,“就像是有预谋的故意让法官给他判了无期徒刑。”

    “什么?”楚黎呼吸一瞬停滞,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

    以她爸对她的宠爱程度,恨不得二十四小姐把她捧在手心里照顾。

    又怎么会故意让自己被判无期徒刑。

    难道他不担心他在外面的女儿会受人欺负吗?

    他能放得下心来在监狱待住?

    “对,你爸就是故意的,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他就是故意提供一些对他没利的证据,让法官给他判了无期徒刑。”

    卫雨欣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激动。

    她刚看了卷宗,就以楚长山主动投案这条来说,法院也不会判决他无期徒刑,更何况他还有正当防卫这一条。

    除非他说了对他不利的证词。

    才会让法官判了他无期徒刑!

    楚黎闻言心更沉了,像投入大海里的碎石,一下子沉到了湖底。

    她想过无数种帮他把减刑的方式。

    猜测过无数种她爸毫无预兆杀了她妈的原因。

    就是没猜到她爸爸连判无期徒刑都是故意为之的。

    楚黎心思活泛,霎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她顿时毛骨悚然,心头发凉。

    “楚长山不是毫无预兆的杀人。”

    “而是有预谋的杀人。”

    只不过她当时年纪小,没有察觉出楚长山的异常而已。

    是她把有预谋误认为毫无预兆罢了。

    办公室的空调开到了二十二度。

    卫雨欣在这待了一会,额头上已冒了热汗。

    楚黎却手心发凉,脊背冒冷汗。

    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她面色冷白,接过卫雨欣手上的档案。

    说道,“谢谢你帮我解开了疑惑,其他的我再想想办法。”

    卫雨欣心疼的注视着她,笑了笑说,

    “都是同事不用客气,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随时说话。”

    她一直很看好楚黎,笃定她在律师行业的前景绝对会超越她。

    送卫雨欣离开后,楚黎又翻了两遍楚长山,当年在警察局录的口供。

    越翻她的眉头皱的越紧。

    那些字句,如同一颗颗尖锐的石子,刺痛着她的心。

    口供上的每一个字,果然如卫雨欣所说。

    全是有预谋的故意为之。

    楚黎的心中满是困惑与不解,她不明白,那个曾经把她当眼珠子宠爱的爸爸。

    为何会做出如此决绝的举动。

    她自语,“楚长山呀,楚长山,你到底为何要这样做。”

    “为何要亲手毁了我们好好的家,又为何甘愿一生呆在监狱里?”

    楚黎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惆怅。

    她端坐在寂静的办公室里。

    独自思索着楚长山杀人的动机,试图从儿时模糊的记忆中,寻找到一丝线索,解开当年的谜团。

    这一坐,

    刺眼的夕阳透过窗户反射着在她沉思的脸,染红了她的脸颊。

    楚黎发出长长的叹息,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随即收起了档案。

    关掉灯,拎上手包回了住处。

    待她走到小区,绿化带旁的路灯已经点亮。

    她才想起晚餐还没吃?

    “楚小姐。”

    前方忽然传来一道磁性又疏离的声音。

    楚黎,“”

    她怔愣住了,因为楚黎不用抬头就听出了那声音来自。

    闻时宴!

    楚黎愣了下才抬头,果然就看到了闻时宴坚毅的面庞在朦胧的光影中若隐若现。

    他站在梅花树下,那双清墨般的桃花眼深邃似谭,微风吹过,扬起他的衣角,为他增添了几分洒脱与神秘。

    楚黎没有好奇他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还准确到楼栋号。

    谁让人家一通电话就能知道她的出生年月日和家庭信息呢?

    她只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居然会屈尊降贵亲自来找她?

    楚黎嘴角勾起笑意,嗓音轻飘。

    “闻大少屈尊降贵来我这小庙所为何事呀?”

    闻时宴没计较她的阴阳怪气,他从树下走出两步。

    淡然从容朝她伸出手。

    “给你送东西。”

    楚黎眉眼间闪过不解,狐疑着朝他伸出的大手看去。

    下一秒,

    她就在男人的手心里看到了,她昨天丢失的金色手链。

    男人的手很大,她的手链躺在他心里小小一只,看起来竟有些可爱。

    楚黎笑了,笑起来眉目清绝。

    “你在哪捡到我的手链?”

    她本以为找不回来了。

    没想到被闻时宴捡到了,更没想到他会亲自送来。

    闻时宴默默凝视着迎面走来的女人。

    她身上的藏蓝色职业装,犹如夜色中沉静的海洋,散发着内敛而强大的气场。

    闻时宴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把职业装穿出走秀的风范。

    下身的藏蓝色直筒裤,既显优雅又不失稳重,裤脚整齐地微微盖住高跟鞋的鞋面。

    拉长了她的腿部线条,让她看起来更加高挑修长。

    闻时宴眉眼间的烦躁清晰可见地被抚平。

    他把手链递给楚黎,由衷的夸了句。

    “手链很好看。”

    楚黎接过手链,握在手里时,手链上还残留着男人手心的温热。

    那温度暖暖烘烘地,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

    这几天来被男人刻意冷落的失落感,也在这一刻消失无踪。

    楚黎当即就把手链戴在手上,顺嘴问了句。

    “你昨天为什么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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