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陆在对面椅子上坐下,沉默了一会儿,道:“珍妮,我不是来跟你斗嘴的。”
他真是不愿意管她的事儿,可这件事可大可小,不管怎么说他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能看着她走歪路而不闻不问。
珍妮眼皮微微抬起,冷声道:“哦?那你来做什么?一进门就指责我还说不是来跟我斗嘴的。进我办公室说一声难道是什么不人道的事情吗?难道我就应该把门敞开,随便什么人都进来吗?我这里又不是菜市场!”
“当然不是了,这件事是哥说错了,严一点是应该的,哥给你道歉。”陈陆诚心诚意道。知道她这是在赌气,陈陆也没有再争论这件事,服个软把事情解决了比什么都强。
珍妮见他没有再数落自己,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小玩偶也没有再说话了。
陈陆能感受到她言语间对自己的偏见和不满,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杨力去找我了,说了你们公司工人受伤要求赔偿的事情。”陈陆道。
珍妮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道:“只说了这个没说别的吗?”
“难道还有别的事吗?别的我们先不说,就说工人受伤赔偿的事情。大概情况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也了解了一下,他是操作过程中出了意外,虽然上班只有三天,可他是正式入职到公司就是公司的员工,在工作期间发生了意外,公司就得负责。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该赔还得赔,安抚好受伤工人的情绪安排好工人生活后续是很重要的,你不能这么一刀切的处理,显得公司没有人情味。钱哥已经帮你出了,你派公司的人去慰问一下,表达对工人的关心,这件事就算是过了。”陈陆道。
“你帮我把钱出了?”珍妮问道。
陈陆点了点头,道:“是,我给了杨力五千块钱让他直接送到医院交给受伤工人。”
“陈陆,你也太多管闲事了吧?手伸得太长了,这是我的公司跟你有什么关系,谁让你来做这个好人的?”珍妮生气道。
陈陆一脸无语,“你这叫什么话,我是在帮你,你什么态度?做事情别太绝,你公司是有法务,真要是打起官司来,那工人绝不可能是你的对手。可你这么做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还在公司上班的员工会怎么看你?别把人逼上绝路,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把人逼急了,到时候能做出什么事儿就说不好了!我是你哥,才来替你解决,你别不知好歹跟我杠,你现在做事已经很任性了!”陈陆说到最后已经有些生气了。
“陈陆,我不过是看在爸的面子上才叫你一声哥,你真当自己是我哥了?平时从来不管我,这时候来管我你不觉得自己很搞笑吗?我再说一遍,你没有权利插手我公司的事情,你同情心泛滥那是你的事儿,你愿意当冤大头给别人钱我也管不着,但是我公司不出这个钱,我也不说这个话。你们都向着那个工人是不是?那我偏要给他找不痛快,我不仅不会赔给他一毛钱,我还要起诉他讹诈公司!”珍妮赌气道。
“你是疯了吗?人家在你公司上班受伤,你起诉人家什么?人家讹诈你什么了?真是越说越离谱,不可理喻!”陈陆气得直拍桌子,“珍妮,别胡闹了好不好?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不好吗?你非要整出这么多幺蛾子干什么,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能不讲道理呀!”
“是没有好处,但是有趣呀?”珍妮笑道,“你们都向着他,我偏不。”
“珍妮,我真是想不明白你这又是何必呢?钱也不用你出了,你怎么还要跟人家过不去?这些工人要养活一家人已经很艰难了,他受伤后也不好再找工作,你怎么能这么冷血还给他们不容易的生活雪上加霜?珍妮,别胡闹,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对你没好处。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替你处理。”陈陆道。
“我说了让你别插手,你现在倒是对我上心,以前怎么也不见你管我呀,现在在这里冲什么大尾巴狼,还是回去抱着你老婆孩子是正经!”珍妮嘲讽道。
“你,不可理喻!”陈陆站起身,摔门而去。
见陈陆气冲冲从珍妮办公室出来,金枝就知道两人谈崩了。
“陈总,你等一下。”金枝追了过来,道:“你跟珍妮谈得怎么样了,看你这样,肯定是没劝住。我也劝了,谁知道她这一次是铁了心,谁说也不管用。因为这件事公司的工人已经很有意见了,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只怕对公司的声誉也会损失很大,你最好是劝她态度别这么强硬,让底下的人看着也心寒呀。”
陈陆意味深长的看了金枝一眼,道:“珍妮怎么决定是她个人的事情,难道你们公司就没有相关的规章制度吗?就算是没有,也应该参照劳动法进行赔付。至于底下的员工,公司从来没有亏欠过他们什么,我听说你们公司效益好,已经给所有人提过两次工资了。怎么有好处的时候你们没有意见,一次不好就让你们心寒了?你作为管理层,老板出现了失误,应该想着如何把损失和影响降到最低,而不是在这里数落老板的不是,在底下煽风点火鼓动员工的情绪,公司要是破产了,你还有立足的地方吗?”
金枝心下一惊,没想到陈陆会这么说,赶紧道:“陈陆哥,我,我没有。”
“没有最好。创办一家公司不容易,你跟着珍妮还有钱赚,你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所以别有其他想法,懂吗?”
金枝低着头,小声道:“知道。”
“知道就好。珍妮现在只是闹小孩儿脾气,我已经把赔偿款出了,你找个人代表公司去慰问一下受伤的员工,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我就说这些,记着去办。”陈陆说完便离开了。
金枝冒了一身冷汗,这还是陈陆第一次跟自己说这么多话,没想到全是敲打的,压迫感也太重了,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一眼。也不知道当初自己怎么那么勇,竟然敢想着要跟他结婚。
“金枝,你过来。”珍妮喊道。
金枝小跑进办公室,恭敬道:“陈总,什么事儿?”
“陈陆跟你说什么了,说了这么半天?”珍妮问道。
“陈总说赔偿款他已经出了,让我派一个公司的人去慰问段守章,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金枝实话实说。
“多管闲事!”珍妮翻了个眼皮,道:“那你听谁的话?”
“我自然是听你的。”金枝道。
珍妮笑了笑,道:“你倒是有眼力见,听我的?我看你对他可比对我乖顺多了,他问什么,你就说什么,没问的也告诉了吧?我还告诉你了,这一次我偏不听他的,不就是一个工人吗?有什么好怕的,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的手段,我要是不想给他钱,他连一毛都得不到。你去把公司法务叫过来,我有话说。”
金枝没有动,硬着头皮劝道:“珍妮,不,陈总,还是不要这么做吧,闹开了,对你和公司都没有好处的。”
“我用你教我做事?”珍妮怒斥道。
金枝没办法,只能是把法务叫了过来,正要出去却是被珍妮喊住,“金枝,我不想从陈陆嘴里再听说有关我的事情,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巴!”
“是,我知道了。”金枝道。
“行了,你出去吧!”珍妮摆了摆手,金枝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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