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一反驳的语气很是急促。
“我没有！我绝对没有撒谎，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可她不信，就在刚刚，她分明从圆一的脸上看到了慌张和震惊。
他在震惊阿策为什么能揭穿他？慌张的是背后绝对还有另一个真相。
他之前看似老实的交代，其实有一半真一半假。
面对刚刚自己的心软，姜婳从心底涌现出一股令人心惊的怒气。
“你跟我说这么半天，还敢撒谎骗人，真当我是软柿子捏的。”
圆一一脸惶恐，噗通就跪在了地上。
“大人，天地可鉴，我真的没有撒谎。”
姜婳也不跟他废话，而且一抬手喊来了官差。
“带他下去感受一下你的手段。”
官差一听，脸上有些兴奋之色，两个人压着圆一往外走。
圆一自觉不是什么好地方，开始拼命的挣扎，被姜婳打了两拳头才老实。
他蹬着双腿，大声呼喊。
“错了，我错了，大人，我说！”
姜婳发出一声冷笑，毫不在意。
“本将军耐心有限，刚刚你不说，现在你想说，也得受了罚挨了打再说。”
她的反应让圆一感到绝望，自己要说了，她没什么还敢打自己？
姜婳抱着手臂，冷眼看着他。
一旁站着的姜清策也不说话，而且拉她站远了一些。
“阿姐，别让污血弄脏了你的衣服。”
圆一被绑在柱子上，一块烧红的铁块被官差拿在了手上，他双眼含泪，一直摇头。
“不要！不要啊！大人，我错了，我愿意说出真相，你放过我吧。”
声音回荡在地牢里，犹如厉鬼哭诉，可官差们早已经习惯了各类犯人的鬼叫。
圆一这点刑法，才开始下毛毛雨。
官差闻着烧肉的味道，狞笑道：
“就你这点骨气，竟然还敢惹得大将军不开心，今天就让你好好见识我们十二卫的酷刑。”
等挨过两片洛铁的疼痛以后，圆一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整张脸白得毫无血色，眼里的怨气也被恐惧取代。
看着官差拿来盐，他就知道下一步，他们想干什么了。
他拼命的挣扎，就跟疯了一样。
“我错了，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次，我真的愿意说了，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官差却充耳未闻，抓着一把盐。就撒在了圆一的伤口上。
“啊！！！！”
圆一发出强烈的惨叫声，他真的怕了，他不想再遭罪了，可是他的四肢都被固定在刑架上。
求生不得，求死也不得。
实在是太痛了。
圆一爆发出求死的志向，他蠕动着嘴巴，无声地呐喊着自己的愿望。
“让我死吧，让我死吧！我全都说。”
姜婳听不到圆一的惨叫声，才慢慢走过去。
在有气无力，一心求死的圆一面前站定。
“圆一，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敢隐瞒，我就让你把十二卫的刑法全都体验一次。”
“好好好，我说，我全部都说。”
他像极了缺水的鱼，现在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姜婳微微蹙眉，这家伙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过她也没有把人放下来，而是就这么问。
“普惠没有强制你做那些事情，对不对？”
圆一点头。
“对，他的儿子有那么多个，别说胁迫我，就是想当他的接班人，大家都要挤破脑袋争抢，我好不容易才抢到的第一，所以他才会选我当接班人。”
姜婳回头看了一眼姜清策。
这家伙为什么知道圆一撒谎的？说真的，圆一的演技很好，刚开始说的也是真假掺半的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看出来的，连她都要相信了。
现在听来，圆一后面还隐瞒了更多的事情。
“他们是圆一的孩子？他们在哪里？”
圆一眼里闪过怨恨，可目光触到她的眼神，顿时驱散了那点怨恨，只剩下疼痛和害怕。
“普惠把那些孩子安置在山脚下村子里的，他对村民们说是收养的孤儿，还不想让人打扰，所以不让村民们说出去。”
姜婳回忆了一下，普国寺山脚下，确实坐落着一个小村落，她那日上山看到过，不过那片村落坐落在山中，那日她也没看到全貌，只看到了一些屋顶和炊烟。
普惠胆子竟然这么大，就把那些孩子放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要不是圆一交代出来。
恐怕他们一辈子也想不到他会把孩子藏在村子里。
那些孩子一辈子也找不到。
当即，她就把这活儿安排给了江白，江白立马带着人去往村子。
姜婳叫住他，后者满脸疑惑。
“要是遇到了涟漪，把她一起带回来。莫要伤她。”
江白点点头，带着人就往城门去了。
她再次看向圆一。
“一开始我问你那些孩子的下落，你为什么不愿意说？”
圆一沉默了一瞬间，随即吹垂下了头。
“因为我恨那些孩子，如果没有他们，普惠就只有我一个孩子，我就不会被他嫌弃，被他压迫，每天时时刻刻都担心他丢下我。”
姜婳听了，只觉得不可思议。
“你为什么不恨普惠？而去恨一些跟你一样可怜的小孩子？他们难道不是无辜的吗？如果可以选择，我相信他们也不想出生。”
圆一不说话，手紧紧握着拳头，最嘴唇也死死咬着。
这时，姜清策出声了。
“因为你不敢。”
圆一猛然抬头，眼里全是恨意，他像一头即将发怒的狮子。
“不是的。那些孩子也打过我，只不过被我报复回去了，我凭什么不能恨他们？他们都是我的竞争对手，不然普惠我不会百般嫌弃我。”
姜清策盯着他的眼睛。
“你没打过他们？普惠不是让你们互相殴打吗？他要选出最强的那个？你没有选择，可曾想过他们也没有？”
圆一的怒意变成了羞愧，他眼神涣散，突然就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本来他们是无忧无虑长大的，可就在五岁那年，一切都变了，一直很疼爱他们的涟漪姐姐带回来一个老和尚。
她没有说老和尚是谁，只说他是养我们的人。
当时大家年纪都小，压根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只是远远的躲着。
那个老和尚就是普惠。
“五岁时，我第一次见普惠，他招手，让我们过去，可我们不认识他，没有一个人动，那一晚，是我们第一次没有晚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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