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母亲和其他男子苟且,还算计自己,落在谁的身上,都是奇耻大辱。
顾之寒来到不为斋,廉重夜和宋临川还在里面。
宋临川也想安慰顾之寒,廉重夜向他摇摇头,叫他一起出来。
屋里只剩顾雪甄和顾之寒。
顾之寒低着头,“长姐,我回来了。”
顾雪甄走过去,拿着锦帕给他擦去头上沾染的雨雾,柔声道:“今日累了吧,你先歇一歇,我让厨房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炸鹌鹑,待会我们一起吃饭。”
“好。”顾之寒低头应道,没有动。
顾雪甄陪着他默默地站着。
良久后,顾之寒小声地说道:“长姐,我好难受。”
“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有长姐在,不怕。”顾雪甄抚着他的头。
顾之寒的身体抽动了一下,压抑的抽泣声响起,顾雪甄拉起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
顾之寒终是忍不住,趴在顾雪甄的肩头,哭了出来。
廉重夜和宋临川站在廊下,面前是沙沙的雨声,身后是顾之寒的哭声。
两人没有说话,撑开伞走出不为斋。
宋临川叹了口气,“难为小寒了。”
“他至少难过的时候,还有人可以倚靠。”廉重夜也幽幽一叹。
他回头往不为斋望去。
雨天天黑得早,不为斋已掌灯,灯光从雨幕中透出来,摇摆不定,似乎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哭声。
顾雪甄难过的时候,能依靠谁?
是不是如那晚一样,一个人躲在听水榭中,一面喝酒一面哭着找父亲?
冯平撑着伞过来,问得顾雪甄还在不为斋,正要过去,廉重夜道:“小寒在里边,若不是很紧要的事,就晚点再说吧。”
冯平道:“是顾大娘刚才来找我,问我为何还不给她银子?”
这几日,顾家遣散下人时,额外给了他们三个月的月例,包括一些因年迈从顾家离开的老人,顾雪甄也让冯平给他们米粮和银钱。
唯独不给顾祥的母亲顾大娘。
宋临川听了冯平的话,气得呸了一口,“她还有脸来找你要顾家的银子?她是打量着她向顾娘子告状,说表姐害死顾祥之事,我们都不知道吗?”
廉重夜道:“刘将军还未到江东府,贺娘子也还未拿出状纸,顾大娘自然可以不认。”
冯平为难道:“我也是因为这个为难,所以才来找大姑娘。”
“你让人去告诉她,这几日算的账太多,漏了几个,等账房算好了,该给的都会给的。”廉重夜对冯平道。
“好。”冯平转身离开。
宋临川斜着眼打量廉重夜,“你这话,我怎觉得话中有话?”
“就是话中有话。”廉重夜没有否认,“过后你便知道了。”
前方的雨中出现一点亮光,向他们移动着,很快就到他们面前,原来是顾雪昭和她的两个丫鬟。
“廉先生,三表哥。”顾雪昭向他们打招呼。
廉重夜颔首,就垂眸站着。
宋临川问她:“你要找表姐吗?”
顾雪昭应了声是,又道:“天色已晚,长姐还没有回去用晚饭,我过来看看。”
“表姐和小寒在说话,你不用过去了,待会他们会回去的。”宋临川道。
“好。”顾雪昭含笑应道。
她目送廉重夜和宋临川往深柳居那边走去,夜色和雨幕遮住了她眼中的不甘。
廉重夜还是没有看她一眼。
他们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中,她又转头往不为斋看去。
顾雪甄有事已经不告诉她了,譬如秋姨娘嫁给夏嘉礼一事,若不是冯平告诉她,她还不知道。
眼下顾雪甄和顾之寒在说话,又不许她过去,分明是把她当成外人了。
顾雪昭转过身,脸色如雨夜一般阴沉。
也好,当成外人也好。
过两日,有些事情做起来,就不会心生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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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知站在府衙的屋檐下,仰头望着成千上万的雨丝飞速地从天而降。
大雨接连下了好几日,刺史刘贤上午和他提过,东江的水势在涨,有一处堤坝因为位置的原因,东江的水势如果过高,就会决堤,淹没附近的农田。
贺云知盘算着,明日不管雨势会不会变小,他都得去那处堤坝查看情况。
一个衙差进来,给他一份请帖,“贺大人,凌霄楼的东家给您的帖子。”
贺云知接过请帖打开,里面只写了一个顾字。
他先是疑惑,而后心头一跳,即刻让竹风备马车去凌霄楼。
贺云知到府衙大门的时候,江映月刚好撑着伞提着食盒过来。
她撞见他要出门,忙问道:“二郎,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里?”
贺云知没理会她,匆匆上了马车,催促竹风快走。
江映月看着他一副急欲摆脱自己的模样,不由地咬牙道:“再过两日,我要让你为你所做的事捶胸顿足!”
雨声很大,竹风也刚好驱马离开,贺云知没有听到江映月的声音。
雨中街上无人,马车走得快,很快就到了凌霄楼。
九霄站在店堂前,看他下来,笑眯眯地:“贺大人,您来得比草民估算的时间要快很多。”
贺云知举起手中的请帖,“这是什么意思?”
“容草民同大人细说。”九霄往店里请。
贺云知跟他上了二楼,一刻钟后,贺云知又下来了。
“大人,您怎么了?”竹风见他脸色铁青,眸底泛着赤红,胸口也急促的起伏着,错愕不已。
贺云知性子温润,甚少动气,少有的几次发怒,都是因为江映月无理取闹,蓄意陷害顾雪甄。
“回去。”贺云知跳上马车。
他坐到车厢内,听着外头风急雨骤,两侧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胀痛。
他回到府衙,吴主簿正找着他:“大人,您去哪里了?下官有事想要请教您。”
贺云知瞥了他一眼。
吴主簿是江侍郎的人,虽跟着他,但是帮着江映月的。
“有人想邀请本官喝酒,本官去了才知道他要本官帮忙办事,本官不想帮别人做败坏律法之事。”贺云知平静地拍了拍身上的衣裳,问道:“你要本官何事?”
“贺大人清正刚肃,怎会做败坏律法之事,那些人真是瞎了狗眼。”吴主簿先拍了贺云知的马屁,才把手中的一份册子给他,“这是刘将军到江东府后,我们款待刘将军的各项事务明细,请大人看看,可还有补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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