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顾雪甄的那些人,错愕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男子。
男子脸上的面具在日光下泛着森冷的光,面具上露出的一双眼睛 ,寒意更甚,如隆冬的冰刀,让人在炙热的夏日竟遍体生寒。
为首的那人醒转过来,举着剑指着男子狂喜地喊道:“他就是冥王,快抓住他,圣上重重有赏!”
冥王抬起握着长剑的左手,只一眨眼的工夫,为首的那人眼前寒光闪过,紧接着殷红的血喷射而出,飞溅到对面人的脸上。
对面的人下意识抹了一下脸上的血,再看过去时,为首的那人圆瞪着双眼,脖子被割断半截,血如涌泉一般涌出。
那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一双眼睛还在瞪着。
死不瞑目。
对面的人肝胆俱裂。
他们几乎没有看见冥王的身形移动,却已取人性命。
“杀,杀了他。”有人壮起胆子喝道。
“喂,还有我们呢。”他们身后传来声音。
他们回过头,面上的惊惧之色更重。
有两个戴面具之人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前面那个杂耍般的扭着手中的剑,嘴里啧啧道:“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去碰顾家大姑娘呢。”
“杀了,留两个活口。”站在顾雪甄身边的男子淡声道。
追杀顾雪甄的人握紧了手中的刀剑,嘴里呐喊着向他们冲过去。
正拿着长剑玩耍的男子手突然向追杀之人一甩,两枚弹丸炸开,黄色的烟雾弥漫着,遮住众人的视线。
“该我们杀了。”那男子笑道,提着剑砍了过去,另一个面具男子也紧随其后。
追杀之人身处烟雾中,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又恐伤到自己的同伴,一时缩手缩脚。
那两个戴面具之人势如破竹,惨叫声从烟雾中不断响起。
顾雪甄身边的男子蹲下身子,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抱起她,把药丸喂进她的嘴里。
他给她擦去嘴角的血渍,捋着她凌乱松散的发髻,低声道:“你怎么这么傻,有些人不值得你如此舍命相护。”
顾雪甄似乎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竭力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一张面具,面具上露出一双凤眼,正一眨不眨地注视她。
“好好睡一会。”面具后传来低沉的声音,有一只手在温柔地抚着她的额头。
仿似小时候她生病时,父亲守在她,抚着她的额头安慰她。
浓重的倦意袭来,她侧过脸,向男子怀中靠了过去,如小时候躲在父亲怀里撒娇一样,蹭了两下,闭上眼睛。
她意识混沌之前,闪过一个念头,鼻腔充盈的气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嗅到。
但她还未来得及细想,就沉沉睡了过去。
顾雪甄睡着后,旁边黄色的烟雾也散去,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尸体。
有两个人没被杀死,跪在地上,嘴里塞了布团,一个面具人将他们的手反绑在身后。
另一个面具人过去查看昆仑的情况,手在他鼻息探了探,扭头对抱着顾雪甄的男子说道:“他还有一口气。”
男子将方才的瓷瓶丢过去给那面具人,面具人给昆仑喂了一粒,看着他腹部刺入的剑,“我们快走,他或许还有救。”
抱着顾雪甄的男子将她放在路边一处干净之地,用剑在她身边写了几个字,就离开了。
另外两个面具人,押着被捆绑的人也跟着离开。
一盏茶后,沈雁和沈兴带着青龙峰的人跑了过来。
沈兴看见已经烧尽的草亭,“就是这里,一定是顾大姑娘放的火,你们仔细找找。”
“当家的。”一个青龙峰的弟兄指着前面的路,那里躺了好多人。
沈雁率先跑过去,一眼就看见躺路边的顾雪甄,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下就扑了过去,用手探得顾雪甄还有鼻息,方松了口气。
沈兴查看地上那些尸体时,看见了腹部中剑的昆仑。
沈兴查看了他的伤势,眉目变得凝重:“昆仑伤势很重,得赶紧救治,我们快回青龙峰。”
沈雁正要抱起顾雪甄时,看见旁边的地上有字:“把尸体扔进东江,不要留痕迹。”
沈雁把沈兴叫过来看,“爹,你说会是谁留下的?”
“应该是救了顾大姑娘和昆仑的人。”沈兴道:“他说得对,这些人死了,顾大姑娘还活着,那个贺娘子一定会把罪名扣到顾大姑娘头上。”
他吩咐几个兄弟去找板车,把那些尸体扔进东江。
远处有急促的马蹄声向这边奔来,沈雁和沈兴警惕地望过去,原来是廉重夜。
他看见沈雁怀中的顾雪甄,忙跳下马:“我远远就看见这边有烟雾,猜可能是表姐的,就回头找了过来,表姐如何了?”
“大姑娘没事,但昆仑伤势很重。”沈雁向昆仑那边示意。
“我看看。”廉重夜快步走到昆仑身边,查看了他身上的伤口,“得用银针护住他的心脉,才能把剑拔出来,但我这里没有银针。”
沈兴道:“廉公子上次在山洞救治灾民的时候,遗留了一些药和东西在青龙峰,里面有银针。”
“那就快送他上山。”廉重夜道。
众人到了青龙峰山脚,廉重夜抱起顾雪甄往山上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顾雪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廉重夜低头对她轻声道:“你太累了,安心睡吧。”
顾雪甄看清他的脸,不知为何,竟觉得分外地安心。
她又闭上眼睛,脸转向他,嗅着他身上药香混着书墨香的熟悉气味,再一次睡了过去。
到了寨子里,廉重夜放下顾雪甄后,就过来救治昆仑,
他用剪子把昆仑身上的衣裳剪开,露出遍体的伤口。
沈兴在旁边帮忙,绞着巾帕给昆仑擦拭身上的血渍,接连几盆水都被血染红了。
“伤成这样还能撑下来,真是条汉子!”沈兴倾佩道。
他看着那些伤口,疑惑道:“我刚才看了那些人的兵器,倒像是官造的。”
廉重夜在昆仑的心口附近施针,“就是官造的,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们应该是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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