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属于我的东西,我可以自己保管。”顾月如垂眸。

    不知道就算了,现在不是说要分清楚?

    那就都讲清楚!

    属于妈妈的东西,一分为二。

    “现在不能给你。”顾则臣眉梢不动。

    不能给!

    至少不是现在给!

    这些东西太旧了,旧到月如根本不懂得它们的价值!

    按照母亲死之前就交代,顾月如没有到三十岁,这些东西不能交到顾月如的手里。

    不然。

    给了月如,以后就说不定是谁的了。

    顾月如仰起脑袋,提醒亲哥:“你也说了我今年十八不是八岁,我有权利拒绝你来帮我保管任何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她的东西,她自己说了不能算吗?

    还是哥哥觉得,这些东西她说了就不应该算数?

    是说了算?

    要分清楚是你讲的,现在黏黏糊糊分不清楚,又是你干出来的!

    顾则臣转身回了房间,很快拿出来一张纸。

    递给亲妹妹。

    顾月如不肯伸手去接,和她哥就僵持在原地。

    一个不肯给,一个偏要!

    余彩霞伸手接过纸单,看了看那上面的字迹。

    大概就类似于承诺书,将属于顾月如的那部分写得清清楚楚,上面落了顾则臣的名字以及手印。

    “东西你收着,我说的话永远算数,你结了婚以后属于你的东西,可以拿走。”顾则臣平静地说着。

    母亲走的时候并没有怪月如,相反还要他体谅。

    母亲说:“……她就是个小孩儿,那么长的时间里我也没有陪伴过她,她会喜欢余彩霞也是正常,则臣你不一样,你打小就跟别的小孩不一样,看得清很多事情……”

    梁问渠很怕属于女儿的东西最后都被余彩霞克扣光了。

    她不是不相信顾耀民,只是男人某些时候神经很粗,粗到她必须提前做好防备。

    女儿她是护不住了,以后的路只能让女儿自己去走。

    与顾月如所看见的弥留不同,母亲弥留前对顾则臣说的都是,你就一个妹妹,你总要包容她几分,就当是妈求你了!

    是以。

    梁问渠离世之前所说的每句叮嘱,顾则臣都不能对顾月如讲。

    “可我现在就要!”顾月如坚持。

    她哥要走了,走去哪里没人知道!

    哥哥带着属于母亲的钱走了,以后去哪里找?

    她,怎么办?

    顾则臣眸光不动,直接忽略顾月如,转身直奔余彩霞的房间走了过去。

    “则臣,你这是做什么?”余彩霞见继子直奔自己的屋子,马上追了上去。

    这叫什么?

    哪有男人硬闯继母房间的?

    你的规矩呢?

    余彩霞捧着肚子快速冲回房间门口,堵在那里不让顾则臣进入一步。

    “你这是干什么?你爸还在家呢!你要搬家里的东西,我也让了,你还要闹!”

    这就过分了!

    顾则臣垂眼扫过余彩霞的脸:“我妈的首饰,我都要带走。”

    余彩霞心脏猛地一缩。

    那。

    梁问渠的一些值钱的首饰,她都收了起来!

    那些都是顾家给出去的,她这个现任儿媳也是有资格平分!

    “这房间里都是我的破烂,没有你说的东西,则臣你别闹了,你爸能答应你的都答应了,就这样你还觉得不满意?”

    顾则臣抱着手臂,他那张棱角过分分明的脸走势锐利,折叠度极高。

    五官仿佛用刀精心雕刻出来一般,每一笔都是绝妙。

    有些人,就是从出生好看到长大,顾则臣就是。

    “躲开。”顾则臣的唇,动了动。

    他不想废话。

    院门有拉动的声音,然后有人进了屋门。

    “妈?”刘江刚刚下班回家,就看见母亲同继弟呈现僵持状态。

    在这个家里,刘江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尴尬,最不愿意靠近的人就是他,可。

    从小目睹母亲的不快乐,又很清楚造成这种不快乐的原因,是以,哪怕尴尬他还是每周固定到顾家报到。

    余彩霞见亲儿子来了,立马有了主心骨。

    “则臣,我房间里真的没有属于你的东西!我知道你对我很有意见,可你妈跟你爸早就不在一起生活了……”

    说她破坏别人家庭,这罪名也有点不讲道理吧?

    顾耀民跟梁问渠早十多年就不在一起生活,梁问渠一直在医院里,这大家都很清楚这件事情。夫妻不一起过日子,这算是哪门子的夫妻,她也不过就是……没等梁问渠咽气才介入而已。

    不是她,也会是其他人。

    难不成指望顾耀民死了老婆之后,一直一个人?

    女人死了丈夫或许还能单身到老,男人肯定不行!

    你见有几个男人离得开女人的照顾?

    “起开!”顾则臣一把揪开余彩霞。

    余彩霞怀着孕呢,生怕别人对她的肚子下手,继子的手伸过来她下意识就是一躲,人主动躲了两步,从堵门的状态变成了让开。

    顾则臣大步走进屋里。

    他伸手打开柜子。

    “你这是干什么?则臣你就一定要这样下我的脸吗?我现在也跟你爸爸是夫妻了,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你就这样目中无人……”余彩霞气得浑身发抖。

    楼上顾耀民听见妻子在楼下大呼小叫,一股火顺着天灵盖再次烧起。

    蹭蹭蹭从房间摔门出来。

    顾则臣在柜子的最边缘角落里发现了个用报纸包得四四方方的东西,他弯腰伸手拿起来。

    “逆子!”顾耀民从厨房抄起擀面杖。

    “叔……”刘江拦了一下。

    “老顾,则臣这样对我,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这个家生活?”余彩霞哭得撕心裂肺。

    哭的同时,她的心脏狠狠抽着。

    千万不要找到啊!

    “你给我住手!”顾耀民推开顾曦臣,拎着擀面杖冲到儿子的身后。

    顾则臣拆开报纸包。

    里面果然装着几件首饰。

    梁问渠的手镯,以及一对耳环。

    顾则臣站直身体,将东西递到父亲眼前。

    顾耀民张了张嘴……脸色越来越青。

    就算是这东西出现在余彩霞的房间不合理,可则臣这样下他这个做父亲的脸面,他也不能容!

    “这是我妈的东西。”顾则臣目光斜视,带着审判。

    余彩霞:“……”

    捂着脸的她,一时之间找不到说辞。

    说什么?

    说她故意藏的?

    说她偷梁问渠的东西?

    可。

    那那那,这些东西都是顾耀民的!

    顾耀民的,也算是她的!

    她收也不算是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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