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新闻吗。”顾则臣面无表情开了口。
林道西:“?”
一脑门的问号。
学俄语和看新闻有什么必然之间的联系?
“我妈的案子,如果我一直上诉,会轻判吗?”她又提出疑问。
没人能够帮她!
上诉方面的事情都是从顾曦臣的嘴里问出来的,顾曦臣帮了她很大的忙,又似乎……帮不上忙。
借不上力。
但好像……
顾则臣行。
“你上诉的话,不会起任何作用。”顾则臣停了脚,耐着性子对她说了这句话。
很显然的结果。
你不懂法!
什么都不懂,又要跟法律死磕,可想而知能有个什么样的结果。
专业人干专业事。
你非专业,没有翻案的可能!
“我俄语学的一直都好,我能教你,你能帮我妈上诉吗?”林道西知道不应该求人。
求人需要付出代价,而她……
一贫如洗。
她没有作为交换的好条件。
那。
顾则臣不是想学俄语?
她教!
“我一定好好教你……”她举起手发誓保证。
她很聪明,她一定会把顾则臣教得很好,这点她有自信!
顾则臣听了就笑了笑,他走到她的身前,对着她笑。
林道西:“……”
这个人身上的割裂感太强,强到她总是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为什么冲着她笑?
是要嘲讽她吗?
觉得她天真?
觉得她不自量力?
顾则臣看着她说:“我不能!你妈这个事情只能请专业人士来做,要花钱,要费力气找专业的人。”
小地方,没有这样的人。
大地方,你也不清楚哪里有这样的人。
费时费力,或许依旧得不到好结果,他说的都是实话。
“回吗?”他看着她问。
林道西下意识摇头:“我要去市内。”
她跟林路北还得在市内摆摊,还得卖春联。
顾则臣慢慢看向她,缓缓说着:“多看看新闻。”
林道西盯着他的背影出神很久。
晚上。
林路北正在地上洗袜子,林道西对他说:“你怎么不去找顾则臣?”
林路北一脸问号。
哈?
他累了一天回来,就想上炕赶紧睡个觉,他找顾则臣干什么?
“你不是有话要跟他说吗,我陪你过去一趟。”林道西开始套自己的棉袄。
林路北:“……”
被动穿衣服。
一直到穿好了棉鞋,他还在纳闷当中。
农村是有串门的习惯,但大晚上串门……也就老太太们爱闲聊天,才会挑这个时间出门。
莫名其妙出了屋子,莫名其妙站到了顾则臣家的屋子里。
林路北打着哈哈:“哥,你看新闻呐?”
纯属没话找话。
他也不想来,但是他姐说他应该来找顾则臣!
他姐……是不是……啊?
林道西眼睛落在电视机上,顾则臣正在看新闻,新闻里讲的东西,至少是她现在不愿意看的。
她挑了炕边就坐了下来。
林路北:“……”
林路北生拉硬扯,反正就聊呗。
尬聊!
胡乱的找着话题。
“哥,听我姐说,我妈这个案子只要我们赚够钱了找到专业人士,就能翻案是吗?”
顾则臣:“不一定。”
林路北:“……”
这个天还要怎么聊下去啊?
对方一句话直接聊死了!
好在,没等他继续扯,顾则臣说道:“你们还要回广州吗?”
林路北回道:“要回啊,得回去赚钱。在钢城的话,没有工作能让我们做,外面虽然辛苦,可能赚到钱……就在那个批发市场挑活,可好赚了!”
林道西听见弟弟的话,皱了皱眉。
小北……还是太单纯了。
没怎么样呢,把实底都交出去了!
这是大忌,她要引以为戒!
不该说的话,一句都不能乱说!
顾则臣扯唇:“之前你们没办暂住证吧?回去以后记得去办,不然被抓到就会很麻烦。”
善意提醒。
他提暂住证的时候,林路北的脸上写着一片茫然,顾则臣就晓得这两人不知道需要办这个东西!
事实上没有这个东西,在广州也是寸步难行!
林路北:“那是什么东西?”
林道西抬头看过来。
顾则臣解释:“认定你身份的证明,没有这个东西,被管这个事情的人抓到,他们可以把你们关起来拘留也可以强制把你们送到别的地方,甚至还会……讹钱。”
部门和部门之间也会有不完善的规章制度,有人就会钻缝子。
但他更好奇的是……
这两人之前都住在哪里?
住在什么样三不管地带,所以从没遇上过查身份的?
林道西和林路北两个人脸上明晃晃闪过一丝茫然。
“那个暂住证需要到哪里去办?”林道西问。
顾则臣:“小北,我想跟你做笔生意。”
他直接绕开了和林道西对话。
林道西想,顾则臣身上有她需要学习的东西!
遇到了走不通的路,绕着走!
“哥,你说。”林路北也没发现这点,接了话。
“我想搬到你家西屋去住,房租我出给你们一半,就是希望你们能帮我烧个炕和带个饭……”
顾则臣对于烧炕这件事,确实不太能上手。
每天搞这些事情浪费了他很多的时间。
还有,他同村子里的人不太熟悉,但林道西和林路北是这个村里的人!
他的有些东西,必须得放在房子里,有人的房子里,可他现在租的房子……就他一个人,外面连个院子也没有。
林路北也没料到顾则臣会说这个,很想答应。
这又不是一件大事。
林道西却先林路北开了口:“不行,那个屋子里我放了货,还有我们俩每天起早贪黑回家都说不定几点了,总不能要你在房间里的等着我们回来烧炕做饭吧?”
林道西觉得顾则臣……这提议很有问题!
住在西屋?
西屋离她睡觉的地方太近了,拉开门就能进屋。
她不同意把一个陌生的男人放在自己的房子里,就算顾则臣长成了仙儿,也不行!
顾则臣又看她。
以一种她完全看不明白的情绪看她。
他抿了抿唇。
新闻播来播去,林道西也没听出来什么重要信息,正好赶上结束,林道西起身准备带着弟弟离开。
她没走两步,就听见后面的人说。
“90年3月11日,立陶宛独立,知道吗。”顾则臣玩味说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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