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沈襄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整理了皱巴巴的衣服,拔了针管,头也不回转身离开病房。
而沈襄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男人紧合的眸子缓缓张开来,盯着她离开的方向,他眸底猩红弥漫,久久维持着同一个坐姿。
薄氏官宣薄南辞与沈襄离婚的申明,惊爆各大社交平台。
薄氏继承人的离婚消息热度久居高榜。
沈氏也承受着更多穷凶恶极人的追债。
而沈襄把沈氏承受的暴风雨归绺于薄南辞误会她对他背叛的报复。
盛又庭来医院以探望沈司莫,几天不见,盛又庭消瘦了不少,人也显得憔悴许多。
沈襄问他缘由,盛又庭支吾了半天,终于说出他刚注册的公司很不顺,联系的唐氏投行明明都讲好,快签合同时,唐明利忽然变卦,搞得盛又庭措手不及。
连续努力了好几天,盛又庭才又重新找到了新的注资人。
纸醉金迷里,沈襄亲眼目睹了唐明利对薄南辞的巴结讨好,看得出来俩人关系匪浅,这让沈襄更加笃定盛又庭公司出事是薄南辞动的手脚。
盛又庭又被助理电话叫走了,最近忙得焦头烂额自是顾不上沈襄。
而沈氏濒临破产的消息一胫而走,狗仔更是添油加醋乱写一通,薄南辞看着占据各大网站社交平台的沈氏将要破产的消息,神色相当不好,他问冷皓:
“谁把我离婚的事捅出去的。”
冷皓:
“薄总,您与少夫人离婚,这事非同小可,一般人没那个胆子啊!”
“南馨?”
薄南辞狭长的眉微拧。
“我也不太清楚……”
冷皓不敢乱加猜测。
“查,如果真是南馨做的,我不会饶了她。”
沈襄与白浩忙着照开记者会应付各大媒体,李妈打电话给沈襄说沈司莫被工商局的人带走了。
而接着,沈襄被另一拨工商局的人堵在了沈氏。
沈司莫住院后,沈襄就让白浩自查了沈氏账目。
由于沈氏亏空太多,沈司莫用尽办法掩盖做下的假账,白浩使出浑身本领也遮盖不了。
工商局的人查出沈氏偷税漏锐一点八亿。
沈襄去看守所探望沈司莫被拒。
沈襄站在沈氏大厦百叶窗前,望着窗外渐渐升起的万家灯火百感交集。
白浩进来向她报备:
“沈小姐,张南华又打电话过来催款了,他说如果再还不上,十小时后就要查封沈氏。”
沈襄抿唇不语,意识混沌。
白浩看她这样,心里挺担忧的,便提醒她可以试着找下薄南辞。
沈襄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拨了薄南辞的号码。
电话是冷皓接的。
沈襄让冷皓转告薄南辞,她约薄南辞明天九点民政局见。
第二天九点,沈襄没有开车,是打车去的民政局。
她坐在民政局的长椅里,安静地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十年前,她认识薄南辞那晚,天空同样也飘着雪花。
雅思考了七分那天,父亲奖励了她一部豪车,她不小心碰瓷的对象正是薄南辞。
从此,两人有了交集。
薄南辞出国那天,沈襄偷偷去机场送别,还哭了许久。
尔后,沈襄开始关注薄南辞的一举一动。
八年暗恋,两年婚姻,十年光阴,沈襄以为,她的火热,她的激情,终会点燃冰冷如铁的他。
然而,现实总是狠狠煽了她一巴掌。
她苦涩的十年爱情,总是抵不过他心里的那抹白月光。
“少夫人。”
突然砸进耳朵的声音让沈襄从回忆中回到现实。
沈襄抬头,近在咫尺的男人脸是冷皓的。
薄南辞果然没有来。
本是意料的结果,沈襄却无比失望。
她很想问冷皓:
连离婚这种事也让你代办,当初入洞房就该让你代办。
话到嘴边,沈襄到底是忍住了。
即然决定离婚了,就没必要再纠结。
看出了沈襄的心思,冷皓解释:
“薄总,他有事,来不了。”
话刚落,冷皓看着门口的眼睛写满了诧异,沈襄寻着他目光望出去,便看到深色西装外穿了件黑色大衣,身形挺拔的薄南辞已疾步向她们走来。
男人永远是个发光体,只要他出现,其他人注定黯然失色。
“薄总,你不是……”
冷皓瞥不了眼薄南辞凌乱的发丝,知道薄南辞是扔下开了一半的会议跑过来的。
对工作狂薄南辞来讲,扔下高层自己跑路,这恐怕还是他人生字典里第一次。
沈襄眼睛里溢满讽刺的笑,她对薄南辞说:
“即然忙,又何必亲自过来?”
薄南辞目光冷冷注视着她,片刻后,他转身出去时撂下一句:
“跟我来。”
沈襄刚走出大门,就看到长身玉立的薄南辞站在屋檐下,低垂着头,正拿打火机点烟。
嘶的一声,香烟点燃,只见他吸了口烟,烟雾缓缓从薄唇间吐出,白烟模糊的轮廓精致绝美,炯炯黑亮的眼神透过烟雾刺向她。
“薄南辞,你什么意思?”
沈襄秀眉微皱。
约好了来离婚,先让助理来,莫名其妙的人又出现了。
人来了,却不跟她去办手续,到跑到外面吹冷风。
沈襄摸不清男人脑回路,所以问他。
薄南辞并不理她的话,吐了口烟圈,出声问:
“沈襄,你是不是很缺……”
‘钱’字还未出口,沈襄飞快抢走了他的话:
“我是很缺钱,整个深城都知道我沈襄缺钱,但我缺钱与我们离婚是两码事。”
“沈襄,你缺钱就跟我说,你好歹跟过我两年,我不会……”
薄南辞话还没说完,沈襄就急切再次打断了他。
“我只要我应得的。”
薄南辞看她的眼神渐渐深邃沉静,脸色也比任何时候都要冷漠,笑容凝在唇边,他薄唇掀动,吐出一字: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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