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朦朦的视线里,沈襄看到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吸烟,不知道在接着谁的电话,她撑起软弱无力的身子,问:

    “谁的电话?”

    “没谁。”

    薄南辞将手机放到一边,又压上了沈襄的身子,刚出了不少的汗,如今,他滚烫的皮肤又要炙烤着她,沈襄觉得难受,她开始推拒着他,薄南辞抓住她双手,反剪到她身后,她身体蓦地就弯成了漂亮的弧度,胸线坚挺,看起来很欲,薄南辞深黑色瞳仁忽地就流光溢彩,激情重新在每个细胞燃烧。

    喉结滚动,他低下头,吻住了她,沈襄嘤咛的声音,像是一杯脱单水,他猛地加深了这个吻。

    沈襄不知道男人发了什么疯,完全把她往死里整的架势,她只能喘息着,身体像不是自己的,飘上云端又跌落,浮浮沉沉,她难受又压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像一把火。

    睡了又醒来,似乎身上那股力道仍在继续,她用手蒙住了自己的双眼,喘着气息,用心去感受去体验。

    终于,她彻底地里睡死过去。

    沈襄醒来,窗外的阳光从玻璃上照了进来,刺得她瞳仁猛地一缩,浑身似大卡车辗过一般的疼,昨晚零星的记忆从脑子里划过。

    昨晚,她与薄南辞上床了。

    意识回笼,沈襄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眼睛到处找了遍,也没看到薄南辞身影,应该去公司了吧,沈襄想。

    该死的酒,沈襄暗自咒骂自己一声。

    她起身就看到了地面散落一地的衣物,可见昨晚的战况多么激烈,沈襄的脸红得似打了鸡血,她捡起地面的衣物穿上身,拢了拢头发,一面急匆匆下楼,一面拿手机给薄南辞打电话。

    她心里仍然记挂着穆穆嗓子的事。

    电话还没拨出去,她就按断了电话,因为,她看到昨晚弄了她一夜的男人,此刻,他正坐在餐厅晨吃早餐,他穿着一件黑衬衫,黑长裤,冷酷又该死的英俊迷人,神清气爽,她就不明白了男人为什么精力那么旺盛,即便是比他后起床,此刻,她也觉着困。

    薄南辞身后站了个佣人,是生面孔,沈襄不认得。

    佣人见她来了,她低下头,迅速退出餐厅。

    看着男人举止优雅地吃吐司,沈襄不客气道:

    “我们马上去老宅。”

    薄南辞自然也听出了她话里的火气,但他却不理,拿了块吐司,再抹了酱,放到干净碟子里,抬头看她的眼神似有光,嗓音充满磁性:

    “先吃早餐,你最喜欢的蕃茄酱。”

    沈襄嘴角的笑意很冷,以前,她对他说她喜欢吃蕃茄酱,不过是迎合了他的口吻做一日三餐,而他从不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蕃茄酱。

    现在,没有迎合的必要了,所以,她嘴唇一张一合开口:

    “不想吃。”

    沈襄一心记挂着穆穆,自然不会领薄南辞的情。

    薄南辞终于抬眼看她,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片刻后,他掀唇:

    “我刚刚打过电话了,穆穆早就没哭了,而且,声音也没哭坏。”

    见他气定神闲,沈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她勾唇浅笑:

    “薄南辞,我真怀疑你昨晚给我打电话的目的了。”

    “什么目的?”

    薄南辞拧眉。

    沈襄:

    “你用穆穆把我骗回香水苑。”

    沈襄刚说完,薄南辞就呵地轻笑一声,他吃完了手里的吐司,用打火机点了根烟,吐出口烟雾,薄南辞带了笑意的目光满是讽刺:

    “沈襄,你真自恋,昨晚,不是你死乞白脸的嚷着要我收留你,你都不知道会被哪只狗带回家,说不定现在已被人家咬得遍体鳞伤了。”

    沈襄知道,像薄南辞这种人,又怎么会承认骗人这种丑陋的事。

    所以,她懒得与他计较,也休于与他讨论那羞人的问题,讥讽道:

    “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

    薄南辞:”当然“

    她拢了拢头发,并不想与他啰嗦,完全失去耐性:

    “几时把穆穆带出来,我想见见他。”

    她避免用‘偷’那个字,怕触碰到薄南辞敏感的神经。

    薄南辞冲她吐了口白烟,薄唇掀了抹邪笑,给了她一句:

    “看情况。”

    这话有点悬,薄南辞似乎有变卦的征兆。

    见薄南辞拿了椅子上的外套要离开,沈襄急了,她冲上前,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薄南辞,你答应过我的,怎么能变卦?你好歹也是掌管万人生杀大权的薄氏总裁,还要点脸不?”

    沈襄刚说完,她手机就响了。

    电话是汪越打来的,汪越向她报备薄氏与沈氏合作的项目,然而,此时的她,哪里有心思听,汪越才说了两句话,她就打断了他:

    “我有点事,等会儿公司说。”

    她与汪越通电话时,薄南辞就站在她身后,并没有急着离开。

    沈襄挂了电话,回头就对上了他隐诲的脸,犀利如刀锋的眼神,怕他反悔,沈襄的话软弱无力:

    “薄南辞,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昨晚,咱们……”

    沈襄话还没说完,薄南辞就把她的话截断,声音凛冽地问:

    “想拿昨晚做交易?沈襄,你把自己当什么?”

    这女人又把他薄南辞当成什么?嫖客吗?

    用昨晚与他做交易,而要回穆穆,就是她想要的嫖资吗?

    听薄南辞说这样的话,又见他眼神嘲讽又带了点怒意,沈襄感到屈辱极了,她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好想煽薄南辞一个耳光,可是,这节骨眼上,她不能。

    不是她不敢。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答应我的事,就必须要做到。”

    沈襄语毕,转身就走。

    而后面传来了薄南辞冷嗖嗖的声音:

    “沈襄,我改变主意了,不想把穆穆给你了。”

    闻言,沈襄顿了脚步,浑身僵硬如石,好半天,她才转过头,看向薄南辞那张不见喜怒平静的脸。

    “薄南辞,逗我呢”

    “逗你有糖吃?”

    薄南辞扣着西装纽扣,从她身边走过时,带起一阵冷风,刮得她鼻尖生疼。

    沈襄怔了一秒,便就赶紧追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

    “薄南辞,你不能这样做,穆穆不能没有妈妈……”

    薄南辞打开车门,见她追上来,他停了正要上车的动作,转头对上着急的沈襄:

    “穆穆不能没有妈妈,同样也不能没有爸爸,沈襄,想要儿子,就回来,香水苑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说完,他坐上车,不理她疯子般捶车门的行径,黑色卡宴头也不回地离开。

    “薄南辞。”

    见薄南辞没有跟自己开玩笑,沈襄彻底急了,她一路追逐,一边跑,一边喊,然而,黑色卡宴仍然绝情离开。

    再也跑不动了,她停了下来,双腿发软,噗通跪在了地面。

    薄南辞要跟她抢孩子。

    这比薄老爷子把孩子带回薄宅,更让她恐慌害怕。

    不管她如何压抑愤怒,讨好薄南辞,恶梦终于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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