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薄南辞看了眼手机屏上跳跃的名字,人没动。

    响了好半天,沈襄实在听不下去了。

    她转过脸,望着他:

    “为什么不接?”

    “搔扰电话。”

    薄南辞抬指把电话掐断了。

    他握住沈襄双肩,把沈襄扳了过来,他轻轻贴过去,脸贴上了她的面颊,大手捧住她的脸,温热的嘴唇就那样轻轻贴在了沈襄的唇上。

    他不想离开她,真的不想。

    香甜气息在唇齿间交缠,他先是轻轻吻着她,察觉到她没抗拒,薄南辞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他吻得很温柔。

    吻着吻着,他渐渐不能控制自己,气息有些紊乱,他撑起身,看着她晶亮闪动的眼睛,深深地,像是要看进她灵魂深处。

    就在他要说什么时,刺耳的铃声冲散了空气里的暖昧气息。

    薄南辞拿起手机,一脸不耐去露台接电话。

    接完电话进来,他脸色有点不好,对沈襄说了句:

    “公司有些事,我必须过去处理,你先休息。”

    说完,还在她眉心吻了下,这才匆匆而去。

    沈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有悲伤,有落寞,但更多的是感动,她以为她对他没有爱了,可是,薄南辞的那句‘我爱你’直击她心窝,直抵她灵魂深处。

    无可厚非,她还爱着他,只是这份爱太沉重,太累,太苦,她不想单方面付出承受了。

    沈襄捂住心窝,那滚烫的地方,自言自语:

    “薄南辞,我们真的可以重头来过吗?“

    薄南辞匆匆赶去的不是叶氏,而是医院。

    白景庭站在病房外,一脸焦急,见薄南辞来了,他重重吸了口气:

    “你终于来了,她……突然身体不适……”

    不等白景庭说完,薄南辞已走进病房,病房里,一屋子的医生站着,没一个人敢上前,而病床上,白静修挥汗如雨,她死死按住自己的腹部,面色即青也白。

    床尾站着的贵妇,一身珠光宝气,是白静修的母亲孙兰,她双手握紧,指尖雪白,她望着床上的女儿,着急得不行,正在她无计可施之时,薄南辞来了。

    孙兰动作突兀地抓住薄南辞衣角,声音带着肯求:

    “萧霆,静修不肯进手术室,你来了就好了。”

    似乎薄南辞就是救世主,他的出现,让孙兰看到了女儿求生的希望。

    白静修努力张开眼,眼睛里闯入薄南辞英挺的眉眼,白静修干涸的唇裂开,唇边露出璨然的微笑:

    “萧霆哥,你……来了。”

    “为什么不进手术室?”

    薄南辞长眉紧拧,他剥开了孙兰的手,出口的话没一丝温度。

    没人敢应声。

    泪水从白静修苍白的脸上滚落,她玄然欲泣:

    “与他们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不愿意进去,我怕,萧霆哥,我怕进去就出不来,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胡闹。”

    尽管很生气,薄南辞还是压住了心里的怒火,他转身对一屋子白袍下令:

    “拿推车来。”

    护士立刻把小推车推了进来。

    白静修别开脸,伸手握住薄南辞温热的手,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两名医生过来,将她抬到了担架车上。

    而车子滑动后,白静修死死抓住薄南辞的手,薄南辞的脚步不得不随着车子的滑动而前进。

    直到小推车到了手术室门口,白静修哪怕疼得脸上血色都快没了,她仍旧不肯放开薄南辞的手,医生无法,难为情地咳嗽两声提醒:

    “白小姐,你的手术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的。”

    听了医生的告戒,孙兰急了:

    “萧霆,要不,你跟修修进去?“

    薄南辞嘴唇抿得冷直,淡淡开口:

    “我晕血。”

    医生立即道:

    “晕血的人不能进手术室,万一真晕倒了,我们还要抢救叶总。”

    孙兰见心目中的准女婿不愿意进去,只得劝说白静修:

    “修修,你萧霆哥不会走,你放心进去。”

    孙兰见女儿的目光一直落在薄南辞脸上,似乎薄南辞不给她答案她就不进去一样,孙兰心急如焚,转头问薄南辞:

    “是吧,萧霆?”

    薄南辞微微转头,朝身后的白景庭望了眼,白景庭示意他先同意,毕竟,白静修身体里的骨髓是为薄司穆养的,大意不得。

    “行,我就在这儿等你出来,我哪儿也不去。“

    终于得到了薄南辞的保证,白静修像吃了个定心汤丸,她刚松了手,就被医生护士飞快推了进去。

    手术室门合上。

    指示灯亮起。

    孙兰站在门口,十指交扣,紧张得不得了。

    薄南辞垂下目光,看着被白静修弄乱的衣袖,心头涌现一丝丝烦躁。

    他走了几步,走到走廊心头抽烟。

    突然走廊上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他抬眼望过去,就看到了孙兰,孙兰看到他站在走廊尽头吸烟,紧张的表情才松懈下来,她转身往手术室门口走去。

    不一会,白景庭来了。

    白景庭瞥了眼薄南辞长指上夹着的那支香烟,白景庭问。

    “不是戒了?你不想要孩子了?”

    见薄南辞不说话,白景庭又说:

    “南辞,烟酒过度生下的孩子,有可能会畸形,一个穆穆已经够折磨人的了,再来一个,沈襄一定会崩溃的。”

    白景庭知道,凡事只要一提到沈襄,薄南辞一定会三思而后行。

    还真是立竿见影。

    白景庭果然就看到薄南辞把烟灭了。

    薄南辞捏住熄灭的烟蒂,心里堵得慌,他因吸烟而沙哑的声音在廊道里回荡:

    “景庭,你再去找找,看有没穆穆匹配的,她是难孕体质,我真的不忍心看到她为了怀孕而受折磨了。”

    那些针比扎在他身体里,更让他痛苦百倍。

    白景庭深深叹息:

    “南辞,你就别为难我了,能找到,还需要你说吗?咱们什么关系,如果你实在不忍心沈襄遭罪,那就只能用白静修的骨髓,不过,她那人有点……难伺候。”

    白景庭想起刚才的情景,白静修痛得死去活来,满身是汗,都不愿意进手术室,就等着南辞过来。

    白景庭迟疑着问:

    “老太太还不知道白静修住院的事,如果知道了,肯定会跟你施压,而你与她原本是有婚约的,这是当初叶白两家早就订下的。”

    “不过一句戏言,当不得真。”

    薄南辞温漠的声音并没听起来的这么淡定。

    “老太太钦定的,容不得你反抗,只是你与沈襄才刚刚和好。”

    白景庭有些宛惜:

    “南辞,白静修,你现在真得罪不得,不然,穆穆小命没了,你现在要做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哄着她,把她哄开心了,她身体好得快,穆穆的手术也能尽快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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