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盖住掌心,掌心蓦地腥红一片。
沈襄毫不犹豫退出微信,扔了手机。
半夜,沈襄被汽笛声惊醒,她弹开眼皮,惺忪的眼望着窗外那抹熄灭的车灯,意识渐渐清晰。
不多时,她便听到了薄南辞上楼的声音。
隔壁房间开门的声音,好不一会。
房门推开,一丝光亮落进又消失,一抹影子靠近床边,他动作很轻,小心冀冀,当他看到她入睡的背影后,心里嘘了口气。
沈襄闭着眼,轻咬着唇,背心慢慢贴上来个火热的胸膛,带着水汽,薄南辞应该怕是惊醒她,去隔壁房间洗好澡才过来的。
而他见她没有任何醒来的迹像,抬臂轻轻拥住了她。
沈襄没有动。
房间里,不一会就传来了薄南辞均匀的呼吸声。
可沈襄睡不着。
她望着窗外星星的路灯光,想起白静修发给她的那两张图片,心口冰凉。
沈襄拿开了那双缠在自己腰间的手,起身穿了凉鞋走向露台,今夜,月明星稀,本该是个美好的夜晚。
然而,她却心烦意乱,甚至比五年前更烦躁不堪。
晚风撩起她满头黑发,睡衣衣摆随风飘动,她站在夜风里,心情悲凉,肩头蓦地落下一件衣衫,沈襄回头,却对上了薄南辞黑夜里明亮如星辰的眼眸。
薄南辞声音沙哑:
“为什么不睡?”
沈襄转回脸,目光继续望向浩瀚的星海,没有说话,而她的默然,让他莫名慌乱,他伸手把她拥入怀,抱得那么紧,两体身体不留一丝缝隙。
他下巴抵在沈襄脑顶,同她一起欣赏天边的星星。
俩人就那样,谁都没有动。
任夜风在他们周围吹拂,慢慢,寒气侵袭而来,察觉到天气察觉变冷,薄南辞低头,咬着她耳朵上的嫩肉,暖昧着气息:
“回去,太晚了,会感冒的。”
这话不知道怎么就触到了沈襄敏感神经,她眼眶蓦地一热,险些落下泪来,她想大声斥责,抱怨:
薄南辞,做戏不累吗?
薄南辞,你怎么能一边与我在一起,一边又去关心薄南馨。
沈襄知道薄南辞与薄南馨并没有实质性的男女关系,且一直都是薄南馨的一曲单相思,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也接受不了,他半夜跑去陪她的事实。
有谁说过,感情是自私的。
不自私是因为不够爱。
原来,她对他的感情一点没变,因为太爱太痛,所以,把他藏在了心灵深处。
而当某件事卷土重来,也激起了她内心心酸与痛苦。
这便是她不想再爱薄南辞的原因。
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薄南辞伸手摸她的脸,却在她眼角摸到了一片湿润,看着自己指尖上的晶莹,薄南辞喉头一缩:
“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沈襄咽下酸楚,擦了擦泪,尽量让自己语调没有起伏:
“没事,眼睛进沙子了。”
薄南辞不是三岁孩子,当然知道沈襄这话是骗他的。
他扳过她的身体,与她面对面,让她与自己对视,他望着她泪雾蒙蒙的眸,心口莫名就疼了,是真疼,原来爱一个人,便是她掉一滴泪,你都会心疼得不得了,自责得不得了。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难过?”
因为你,所以我难过,因为你,所以我心碎。
沈襄很想这样说,可她在心里权衡了一翻,最终选择不问不说。
“晚上看了个暴力视频,是家暴,那男人太凶残了,一刀一刀往老婆身上砍,因此,我做了个恶梦,梦醒,就再也睡不着。”
薄南辞:
“那种视频不要刷,更不要看,都是走极端的人,心理不正常,或者偏执狂,毕竟是个例,再说,我怎么舍得打你?”
他连摸她一下头发丝都觉得疼。
沈襄喉咙一滚:
“你真的舍不得吗?”
“舍不得,沈襄,不要再离开我了,否则,我会死的。 ”
他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前:
“这颗心跳动得多欢,因为你,才跳得这样欢快的。”
这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
享受此刻吧,沈襄望着他,眼角勾笑,她将耳朵贴到他心口,静静倾听他心脏跳的声音,咚咚咚的。
感受着他生命的活力,而泪水从眼角滑出,落到他衣襟上,感受到胸口的一片湿濡,薄南辞再次震惊:
“沈襄,你……”
他不知道她怎么了,而她反常的行为,他只能用双手紧紧将她抱住,像是恨不能与她融为一体。
清晨
汪越打电话来了,沈襄是躲到洗手间接的电话:
“喂。”
“沈总,医院提取的的确是白静修骨髓,没被换过。”
“好,我知道了。”
沈襄切了电话。
沈襄双手撑在舆洗盆上,掀眸,望着镜子里发丝篷松的女人,眼眶鼻头微红,眼下有层暗影,失眠闹的,目光没有神彩,看起来与往日比缺少了些精气神。
她梳好头发,洗漱好,酝酿好情绪走出浴室。
薄南辞正好起床,他坐在床上穿上衣,转过头,对上沈襄的视线,他正要说什么,手机响了,他拿着手机去露台接电话,接了电话后回来,对沈襄说:
“我有点急事要处理。”
说完,薄南辞匆忙离开。
沈襄倚在门框上,望着洞空的大门,嘴角扯了抹嘲讽的笑,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五年前,整天等待着薄南辞回来的日子。
沈襄去药店买了验孕纸,结果仍然显示没怀。
她心情有些低落,早餐时,薄司穆逗她笑,她也只是免强挤了个笑容,而薄司穆似乎精神也不太好,吃了早饭,沈襄送他去学校后,她就去医院探望叶辰了。
叶辰身体好多了,医生说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出院。
叶辰是好了,可是,她的心却破了个洞,怕是这辈子都没办法修复了。
孙兰来檀香苑了,找不到薄南辞,她心急如焚,见沈襄从医院回来,孙兰急切地跪在了沈襄面前:
“沈小姐,拜托你,放过修修吧。”
沈襄垂下视线,看着跪地比她矮了好一截的贵妇,心里像是一把寒针在扎,声音冰冷问:
“白太太,我做了什么?需要你这样跑来跪着向我说这样的话?”
孙兰咽下苦楚,急不可耐道:
“你给叶萧霆吹吹枕边风,让他放过我们修修,他不爱我们修修,我们修修要不起他就算了,可是,人不能给我弄走啊,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能没有她,求你了,沈小姐。”
说完,孙兰的脑门咚咚咚就磕在了地板上。
立刻,脑门浮起红印子,白肤红印,让人怵目惊心,且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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