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南辞刚回御城,叶辰就来向他禀告,说孙兰半小时前咽了气。

    薄南辞及时赶去白家。

    此时的白家,一片凄凉。

    薄南馨身着雪白丧服,她双膝跪地,脸白得与她身上的衣服一样。

    哪怕老婆死了,白露元也没露面,看得出来,这是个极其自私的男人。

    白家失势,前来吊唁的人寥寥无几。

    薄南馨烧着纸线,低垂着眉眼,眼睛里不时落下几滴泪,到底有几分真心,唯有她自己。

    薄南辞的到来,让薄南馨如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绝望之中又添了新的希望。

    她朝薄南辞扑过去,声音嘶哑,刚喊了声:

    “哥。“

    泪水便应声而落。

    薄南辞怕被狗仔偷拍了去,让他与沈襄这间的关系雪上架霜,他伸手抓住女人胳膊,扶住女人摇摇欲坠的身子,顺势将她扶到了椅子上坐下。

    见薄南辞并没推开自己,薄南馨如绝处逢生般,她握住薄南辞的手,声音哀哀戚戚:

    “哥,我妈妈死了,以后,我没依靠了。”

    她好想听男人说,没关系,今后,我就是你的依靠,是你的港湾。

    可是,男人嘴里吐出的话如诛心的刀子:

    “南馨,你与她虽是母女,却也没什么感情,你在意的,是白家的背影,能给你提供的方便吧。”

    薄南馨神色一怔,她没想到薄南辞会这样说自己,他看自己的目光,像是锋利的利刃,能将她整个完全看穿。

    “哥,你怎能这样说我?”

    “虽然,她没养过我,可,我到底是她生的,白家没了,妈也没了,唯一的父亲,为逃避债务音讯全无,我……”

    薄南馨声音哽咽,伤心的说不上来一句完整的话了。

    薄南辞嗓音冰冷:

    “你那孬种父亲,恐怕今后都不会照顾你了,薄南馨,你欠了别人那么多条人命,早该下地狱了。”

    察觉到薄南辞话里的不对劲,薄南馨眼眸一眯,她不露声色问:

    “哥,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一点都不念咱们之间的兄妹之情?”

    薄南辞看着她,目光凛然,神色冷峻,等薄南馨意识到不对劲时,已有几抹影子走进灵堂,为首的男人向她出示了工作证:

    “警察。“

    “白静修,你是整了容的薄南馨。”

    车祸出场的视频,以及白露元路过时救她的画面,还有她被白露元用专机带回御城,并立刻请来医学专家为她会诊,将她身体各部份重组,顺便为她整容,整成了白静修的样子。

    一连串的证据纷致沓来,薄南馨完全招架不住。

    她脑子一片空白,双腿抖若筛糠,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咔哒。

    清脆声音落,手腕传来冰凉。

    薄南馨垂目,怔怔的目光落到雪白皓腕上的铐子上。

    她双眸撑大,嘴唇哆嗦:

    “你们……这是伪造的。”

    警察的一声‘带走’让薄南馨如梦初醒,她终于反应过来,然后,她开始疯狂地大叫:

    “你们搞错了,我是白静修,与薄南馨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啊!”

    “哥……”

    这时,她唯有把希望寄托在薄南辞身上。

    薄南馨不顾一切挣脱警察的钳制,朝薄南辞冲过来,她冲着他大喊大叫: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泪水籁籁而落,她歇斯底里的控诉:

    “为了那个贱人,你竟然舍得这样对我,我是爱你,爱一个人没有错,你为了那贱人置我于死地,哥,我恨你,我恨死了你。”

    薄南馨眼里的怨,嘴里的恨,终究还是让薄南辞痛了。

    他抬手,把她鬓这掉落的发丝捋于她耳背后,幽幽开口:

    “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薄南馨疯狂大吼:

    “我不要当你的妹妹,我要做你的妻子,你的老婆,我要为你生儿育女。”

    吼着叫着,薄南馨指着那帮警察,状若疯狂:

    “你们只要定不了我死罪,整不死我,日后,我就会整死你们,我白静修起誓。”

    薄南辞定定看着她发疯,再也没有说半个字。

    因为,他已意识到薄南馨有孙兰的遗传基因,薄南馨根本就是个疯子,要不然,也不会做下许多丧心病狂的事,还意识不到自己错了。

    警察怕她发疯闹出大事,走过来,抓住她的双手,反剪到后,她整个人被压弯了下去,而她似乎并不服报,努力地高昂着头,被押着走出灵堂时,薄南馨看着薄南辞的目光有幽怨,有憎恨,更多的痛心,还有愤怒。

    她无声控诉着薄南辞对自己的残忍与冷酷。

    晚上。

    叶老太太坐在养心房里,屏息捻珠,好半天,她才对身旁等了许久的薄南辞道:

    “孙兰死了,白静微送了进去,白露元消失无踪,这些都是你的手笔。”

    老太太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缓缓地,她张开的眼睛,清亮一片。

    “为了光耀门楣,发扬光大我们叶家,我做过许多伤天害理的事,如今,你手上也沾了血,萧霆,我们祖孙俩都不干净了。”

    薄南辞紧抿着唇瓣,不语。

    “为了沈襄那女人,你还真是疯狂。”

    尽管白家已是叶氏囊中之物,但叶老太太仍对孙儿忤逆自己意愿的事耿耿于怀。

    见薄南辞还是不说话,老太太细长的眼一眯,眸底危险闪耀:

    “虽说你为叶氏扩了缰土,但是,为一个女人如此疯魔,并不见得是件好事,我一直希望你别走你爷爷的老路,你偏不听。”

    “你想怎样?”

    薄南辞出口的话染了冷寒。

    “我能怎么样”

    老太太不怒反笑:

    “你现在是叶氏的当家人,我这个昔日叶氏掌舵人已是昨日黄花,我还能把你怎么样?”

    薄南辞寒声:

    “最好是这样,如果奶奶没别的事,我先去处理公司业务了。”

    老太太没说话,薄南辞离开。

    老太太盯着薄南辞离开的大门,沧桑的眸子里露了丝狠戾,指尖往上一挑,看得轻轻的力道,珠线断裂,又黑又圆的佛珠劈哩啪啦落了一地。

    孙儿,你总是执迷不悟。

    女人总是祸水,你不听,吃亏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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