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考虑下,要不要去找你奶奶谈……”

    后面的话白景庭还没说完,见薄南辞要迈动步伐,白景庭赶紧抓住薄南辞的手,惊喜道:

    “你同意去找你奶奶了?”

    “不是。”

    薄南辞拿开白景庭的手,走回房间。

    白景庭跟进去时,看到薄南辞坐在床边,他接过佣人手里的帕子,小翼翼在为沈襄擦额头上的汗珠,眸子绽放的柔情,以及轻柔的态度,就仿若沈襄是他的珍宝,一碰就破了。

    白景庭与薄南辞一起长大,还真没见过为谁折过腰的薄南辞,沈襄在他那儿就是个例外。

    白景庭觉得自己完全在瞎操心,别说让薄南辞向傅佩芝低头,纵然是要他的命去换解药,恐怕薄南辞眼睛都不带眨下的。

    叶家三代男人全是痴情种。

    白景庭带着医疗团体离去,沈襄见薄南辞紧张得不行,她温柔对他说:”我没事,不用担心,你去陪陪穆穆,好几天,你没与他好好说话了。“

    见薄南辞不动,沈襄起身,把他往门外推。

    薄南辞被沈襄赶到了穆穆房里,此时的穆穆精神很足,脸颊因最近这段时间的补养能红润,他坐在椅子上拼乐高,薄南辞走过去,将他小小的身子揽进怀,薄南辞不小心把他拼好的音乐碰坏了,薄司穆翘起唇角表示不满,他瞥了薄南辞一眼,道:

    “老爹,你脸上好多皱纹,看起来好疲倦的样子,你赶紧去休息会儿,到了晚饭点,我喊你。”

    儿子的关心如温暖的春风慢慢流进了薄南辞骨头缝里,让他感觉全身都是暖的。

    他揉了揉儿子鬓角:

    “你妈说,这几天没见我,你怪想我的?”

    “想啊,你们但凡一个不在了,我都想嘛。”

    小家伙眨巴着眼睛,由于人小,自然讲的是实话。

    听了儿子的话,薄南辞心里酸楚蔓延,这也让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搞到解药。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对于他来说就是致命的吸引力。

    哪怕穷尽一生,他都要与妻儿在一起,他们是他的命。

    薄南辞正与儿子聊着,有人发信息给他了,他进入微信,划开跳动窗口,是江瓷发的信息:

    辞哥,来一趟。

    立即,江瓷发来了地址。

    薄南辞拿着手机就下了楼。

    宁浩开车,车子飞快冲出檀香苑,直奔江瓷发的地址而去。

    华南大厦,是华南地区第一高楼。

    华南附四楼,几乎是封闭状态,没人进去过,宁浩去车仓里停车,薄南辞下车,在华南大厦入口处见到了江瓷。

    江瓷见薄南辞来了,回头四处望了望,然后,立刻把薄南辞拉到了角落,在他耳边轻声说:

    “我查到一拨人,总是最早时间进去,最晚时间出来,神神秘秘的。”

    江瓷说着,指了指前方小入口,墙上打了个大红色箭头,箭头旁边写着附四楼。

    薄南辞回头,见宁浩已停好车,正从车上下来,他立刻给宁浩发了个信息,宁浩低头看了信息,抬头向他点了个头,宁浩飞快把信息转给了叶辰,他相信叶辰会兵贵神速把人马带过来,他们这点人,想要与不要命的一伙人干,恐怕不是对手。

    薄南辞与江瓷从另一边下楼。

    潜伏在附四楼入口暗处,不一会,就看到一个男人开门从里面出来,发现了暗处的他们,神色一怔,他朝里面喊了声,正要冲回去,被江瓷一把蒙住了嘴,迷香入口,男人眼皮翻了翻,身体软软倒向地面。

    空气里迷香到处飘飞,男人鼻腔吸入迷香,双眼一闭,身体软软倒向了地面。

    薄南辞与江瓷立刻从那道门进去,等他们进去时,里面的人听到刚刚男人的喊声后,早已从另一个入口仓惶逃走,而密闭的室内,一间又一间,全是凌乱堪的药品撒了一地。

    重要药品似乎被带走了。

    叶辰带着人马与宁浩汇合,一行人迅速来至附四楼。

    薄南辞让叶辰与宁浩把所有药品全都带回去交给了白景庭。

    随后,警察很快查封了这处秘密制药机地,并迅速展开了调查,追查违禁药品背后老板的刑事责任。

    但是,老板很狡猾,警察忙活了半天,什么也没查到。

    白景庭把宁浩他们拿来的药拿去验药中心检验,当天下午就拿到了结果,但是,并没有见到沈襄喝下的那种药。

    自然更不可能有解药。

    黄昏。

    夕阳余辉笼罩着叶宅,薄南辞步入叶宅大厅时,偌大的餐桌上,唯有老太太孤寂落寞的背影,她低着头,正默默用着餐,身后站着俩佣人,见薄南辞回来了,忙喊了声:

    “少爷。”

    叶老太太头也不抬,继续用餐。

    看得出来,老太太心情不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薄南辞心里清楚。

    见薄南辞迟迟不开口,老太太说话了:

    “你回来有事?”

    薄南辞:

    “麻烦奶奶把药给我。”

    薄南辞似乎并不想与老太太过多交流,单刀直入。

    叶老太太不动声色:

    “我说了没有,你难道要我变出来不成?”

    薄南辞舌尖抵了抵牙齿,冷笑:

    “华南大厦下面的药厂,奶奶您就是背后的操纵者吧。”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老太太腮帮子上的肌肉明显颤动了下,放下筷子,拿纸巾擦嘴:

    “听不明白你说什么。”

    老太太起身要走。

    被薄南辞拦住。

    老太太眼珠子斜挑,看向敢挡她去路的薄南辞:

    “叶萧霆,你什么意思?”

    “给我解药。”

    “没有。”

    婆孙俩无声对峙,空气里硝烟弥漫。

    两双眼睛同时喷着火焰,似都想把对方撕吞入腹,而他们都是对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让开。”

    老太太冷咧一吼。

    薄南辞毕竟是晚辈,到底还是有所顾忌,他终究还是挪开了步子,对于孙儿的忤逆不孝,老太太气得头顶冒烟,她瞪了薄南辞一眼,拄着拐杖上楼。

    薄南辞站在楼梯处,冷光灯打在他脸上,放大了他脸上因愤怒而无法压抑的表情,他捞起一件器皿狠狠砸于地面,接着又是一件。

    哗哗啦啦,乒乒乓乓,一件又一件器具被砸得粉碎。

    佣人们听闻声响,都跑过来,而看到客厅里像疯子一般砸碎东西的薄南辞,没一个人胆敢上前,只能提心吊胆躲到暗处。

    心里都在叫喊,少爷好吓人啊,好似想把叶宅毁了一样。

    终于砸累了,薄南辞坐到了沙发上,感觉有黏稠的液体从指尖滑落,他知道那是血的热度,但是,他不想去管,此时此刻,他满脑子满心满肺都是沈襄的药。

    休息足够,他朝楼上望了眼,始终不见老太太下来,薄南辞薄唇勾了出讽笑。

    还真是沉得住气。

    他从沙发上缓缓起身,正要离开,老太太沧桑的声音染了悲凉,从楼上砸下:

    “江飞,关门,此后,他不在是我叶家的孙子,等会儿,发过官宣,叶萧霆已不再担任叶氏总裁之职。”

    薄南辞冷笑一声,轻蔑地往楼上望了眼,转身扬长而去。

    而楼梯入口,老太太披着外套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一脸痛心疾首。

    叶萧霆,离开了叶家,你便什么都不是,我也会切断你回深城的路。

    包括你所有经商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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