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辞,干嘛脾气那么冲?”

    蓝婉月停在身后,委屈巴巴的说。

    “识相点,马上给我滚!沈襄在里面手术,但凡她有任何意外,我都会让你陪葬。”

    “生个孩子而已,你干嘛那么紧张?”蓝婉月还恬不知耻伸手,想制造一点亲密的触碰。

    薄南辞霍然转过身,眼底像是有火在燃。

    “她原本只需要顺顺利利就能把孩子生下来,就是因为你,她才会大出血!”

    因为愤怒,薄南辞浑身都在抖。原本就凌厉的五官,现在带着戾气,像是随时都能将人洞穿。

    蓝婉月怂答答地后退了两步,可怜兮兮的说,“我只是太想你了,想见见你而已。”

    “我们早就结束了,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

    “凭什么?我那么爱你,我还为你变成这样,你为什么说不要就不要我?”

    蓝婉月在走廊上,歇斯底里地怒吼。

    薄南辞没有一点动容,反而觉得她吵闹,“这是在医院,我奉劝你安静点。”

    蓝婉月瞬间偃旗息鼓,可怜巴巴的喊,“南辞~”

    “你是自己滚出去,还是我让保安来架着你走?”薄南辞不想再和她纠缠,直接下了逐客令。

    这种氛围下,蓝婉月不敢造次,委委屈屈的说,“既然你不待见我,那我走就是了。”

    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薄南辞始终没有转头看一眼。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全世界他最爱的女人,正在里面接受生死考验。

    哗啦一声。

    手术室的大门被拉开。

    医生一脸焦急的从里面冲出来,“病人家属是谁?”

    薄南辞立马迎了上去,“我是她老公。”

    “病人情况大出血,情况很危急,请你在这上面签字。”

    医生递过来一个病危通知书。

    薄南辞顿时感觉天都塌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大名。

    最后一笔签的特别艰难,纸张都被划破了。

    他颤抖着将病危通知书交还给医生,“请你们一定要保证她平安,孩子无所谓,我只要她活着。”

    虽然梦梦也是他梦寐以求了很久的女儿,但跟沈襄相比,所有人都略逊一筹。

    孩子没有了,可以再生。

    但沈襄只有一个,翻遍全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代替了。

    薄南辞在手术室门口,一动不动站了两个小时。

    期间医生出来过一次,又让他签了一次字。薄南辞机械性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纵然他在商场只手遮天,但在生死面前,凡人无能为力。

    他能做的就是等着。

    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些煎熬。

    现在经历的每一秒,都是她在手术室里受的苦。

    等以后,他一定会好好补偿她。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正常分娩手术,时间是一到两个小时,沈襄已经送进去三个小时了,还没有半点要出来的消息。

    薄南辞煎熬着,紧绷着。体内未清的余毒,又出来作祟。

    咚的一声,他眼前一黑,倒在了手术室门口。

    “襄襄,你怎么样了?”

    薄南辞是一下子惊醒的。

    他醒过来,环视了一下发现自己在病房里,立刻扯掉手上的吊针,穿鞋下床。

    “沈襄人呢?她现在在哪儿?”

    薄南辞跑到护士台,抓了一个护士询问。

    护士被他浑身的戾气吓到,眼眶都憋红了,“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你说的襄襄是谁。”

    “她叫沈襄,你给我查,沈襄现在在哪个病房!”薄南辞像是一头愤怒的雄狮。

    那个小护士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场面一度混乱。

    幸好这个时候,白景庭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薄南辞看到他跟看到救星一样,立马冲了过去,“襄襄呢?她怎么样了?”

    “襄襄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捡回了一条命,孩子倒没事。”白景庭双手揣兜,平静的说。

    “幸好她没事。”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薄南辞追问道,“襄襄现在在哪个病房,我去看看她。”

    “她走了。”白景庭回答。

    “她去哪了?”

    白景庭摇了摇头,“那我不清楚,反正不在我们医院。”

    “她是个孕妇,才生完孩子,身体那么虚弱,她能走哪去?”薄南辞瞬间暴躁起来,眼尾因为愤怒变得通红。

    “我不知道,我们无权过问病人的隐私。”

    白景庭刚说完这话,衣领就被人提了起来,薄南辞捏着拳头像是要打人。

    “你这是不负责任,她才生完孩子,你就让她离开,万一出了事谁来担责?”

    “病人意识清醒,且自己提出要走,我们无权挽留。”

    白景庭想起沈襄才生完孩子,面色苍白,虚弱恳求他帮忙的场景,心头就不禁泛起一阵心疼。

    究竟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让一个孕妇刚生完孩子,就想着离开。

    他实在看不了沈襄的眼泪,就帮了她这个忙。

    “你就是不负责,我要去投诉你!”薄南辞狠狠甩开他的衣领,眼底已经红得快泣血。

    “沈襄不会离开我的,我现在就去找她,跟她解释清楚。”

    薄南辞转过身,大跨步离开。

    白景庭看到他孤独却又倔强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们这只是医院,能医皮肉,却医不好病人的心。最伤她的人是谁,你应该最清楚。”

    闻言,薄南辞背影一僵,他真的让襄襄那么失望吗?

    可这都只是个误会,他可以解释的。

    他们还有那么多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不能就这么走散了。

    薄南辞抬脚,快步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宁浩,去给我搜查全城妇产医院产妇的名单,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把沈襄找出来!”

    去妇产医院寻找一个走失的孕妇,无疑是最聪明的办法。

    但宁浩带着人,将全城妇产医院,里三层外三层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沈襄的身影。

    薄南辞又扩大了搜索范围,普通医院也没有放过。但沈襄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哪怕全城地毯式搜索,都没有发现一点关于她的消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薄南辞也跟着一天天消瘦。

    “沈襄,你究竟在哪儿?”

    夜晚,男人站在两人曾经共枕而眠的卧室窗前,饮下一杯龙舌兰。

    烈酒穿喉,苦涩滋味在喉头翻涌。

    “你就那么恨我吗?宁愿带着女儿远走高飞,也不肯留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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