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总,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

    祁景深花那么多心思演戏,不就是为了隐瞒他的身体状况吗?

    如果现在把病情公之于众,那之前苦心经营的一切,就会变得比笑话还可笑!

    “我想公开的,并不是您得了绝症,而是由爱生疾,真正的病根在这里——”薄南辞伸手点了点心脏的位置。

    “由爱生疾?”

    见他皱眉,薄南辞解释道,“听说旧爱自杀,您心痛不已,加上工作量大,累到昏迷,也未尝不行。”

    萧院长闻言立刻附和道,“薄总说的有道理,我可以在病历上给您填心肌炎,这个病死不了人,但发作起来又很严重。”

    祁景深没有直接答应要不要执行,而是问道,“芊芊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她的情况,萧远山一直在跟进,“柳小姐已经醒了很久了,身体在陆续恢复中,现在的情况挺稳定的。”

    “那就好。”祁景深松了一口气,合上眼皮回答道,“那就按照你们说的做,心肌炎就心肌炎,别把我的真实情况抖罗出去就行。”

    祁景深这副病骨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止心肌炎这种小病。

    所以,薄南辞还得继续来医院当替身,应付那些随时可能来探望的人。

    萧远山也想到了这一点,无比感激道,“薄总,可能又要麻烦您了。”

    “帮人帮到底,”薄南辞点头,心里唯一怀揣着的大事,是一定要把假生病的事情告诉沈襄,免得她听说了又该担心了。

    至于祁景深,现在的情况,是一刻也不能离开病房的。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思虑了一下,萧院长把他安排在了重症监护室隔壁,并且以传染病为由,用封条隔离了起来。

    正好医院病房墙壁薄,不隔音,方便祁景深随时监测这边的一切,掌握动向。

    消息传出去,最先来探望的自然是祁景深的父母。蓝茵茵最近母爱大发,听闻儿子生病,spa都没做完,就驱车赶了过来。

    她比薄南辞来得还快,火急火燎冲到病房,发现扑了个空。

    指着空荡荡的病房,质问阿彪道,“他人呢?”

    “三少嫌病房闷,出去散步了。”阿彪撒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其实是蓝茵茵来得太突然,这边还没来得及搬救兵。

    “他去散心,你怎么不跟着?”果然蓝茵茵这种精明人不好糊弄。

    阿彪硬着头皮道,“三少不让我跟着,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说着掏出手机,拨通号码,“三少,夫人来了。”

    “知道了。”

    另一边,薄南辞正和老婆待在一起,沈襄最近迷上了绘画。

    今天阳光好,她在院子里支了个画板,临摹花坛里一株开得正盛的牡丹。

    听到丈夫打电话,她停下正在作画的手,“南辞  你要去哪儿?”

    “医院。”薄南辞认真回答道,“去装病号,祁夫人来了。”

    “祁夫人是祁先生的妈妈,知子莫若母,你会不会被识破啊?”

    对此,沈襄非常担心。

    “老婆,你放心,我会注意的。”薄南辞凑过来,在女人唇上吻了一记,“我走了,在家照顾好自己,走路别磕到了。”

    沈襄失笑,“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薄南辞驱车,一路飞弛,以最快的速度开到了医院。

    车上准备了病号服,他在停车场换好了,慢悠悠地往楼上走。

    病房里,蓝茵茵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这都多久了,他到底还有多久回来?你打个电话催催。”

    阿彪当然是要尽力拖延时间了,他心一横,胡诌道,“我不敢。”

    “不敢?为什么不敢?”蓝茵茵挑眉,对此表示很好奇。

    阿彪脑袋转得快,脑子里一下有了对策,“夫人,不瞒你说,三少最近的脾气变得很古怪。”

    这话真是说到蓝茵茵心坎上了,“怎么古怪了?”

    她现在也觉得儿子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温润如玉,现在却捉摸不透。

    阿彪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会引来共鸣,他只好绞尽脑汁,将谎撒圆:

    “三少现在喜怒无常,愈发得捉摸不透了,做事也不喜欢我跟着。”

    这些都是胡诌的,好巧不巧,正中蓝茵茵下怀。

    “你也这样觉得对吗?我也是越来越琢磨不透这孩子在想什么了,哎,都怪我以前对他疏于关心,现在想关心都无从下手了。”

    “夫人,你也别太自责了,我觉得是三少压力太大了,他那个位置太多人觊觎了。”

    阿彪说着,趁机告状道,“就昨天东少爷还带了两位董事来闹事,差点没把三少的心肌炎给气得病犯!”

    “阿彪,你又在嚼什么舌根子?”穿着病号服的薄南辞,从门口走过来,逆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三少,您回来了。”阿彪恭敬道,“我不是跟故意跟夫人透露您压力大的。”

    “景深,你压力这么大,每天处理那么多事,怎么不跟我和你爸说。”蓝茵茵责怪道。

    都说儿子大了就会和父母离心,她以前没觉得,现在却深有体会。

    为什么好端端的,说变就变了呢?

    “我能处理。”薄南辞冷冰冰地回答,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他倒也不是针对蓝茵茵,对方毕竟身份特殊,言多必失的道理,薄南辞还是明白的。

    “我这几天老是在想,你现在变成这样,是不是我和你爸对你关心太少了。”

    “不少,这样正好。”  薄南辞依旧是冷冰冰的。

    说出的回答是否定的,但态度却好似默认了一切。

    蓝茵茵叹息道,“我是你妈,十月怀胎生下你,有什么都不能敞开跟我说吗?”

    面对如此谴责,薄南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在这一刻,他其实挺羡慕祁景深,有这么一个爱他的母亲。

    “怎么不回答,跟你爸真是一模一样,一吵架就跟闷葫芦似的。”

    蓝茵茵叹了一口气抱怨道,“就因为你,我最近愁得白头发都出来了。”

    薄南辞沉默着,往她头顶看了一眼,一头秀发跟缎带似的乌黑亮丽,看不到一根银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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