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襄,你怎么了?”沈襄是红着眼眶回去的。

    尽管已经收拾过情绪了,但闺蜜还是一眼就看出她哭过。

    “薄南辞欺负你了?”商洁说着就站起来了,“我去帮你讨个公道。”

    沈襄赶紧抓住她的衣袖,“不行,你别去,他没把我这么样。”

    “没把你怎么样,怎么哭成这样了?”商洁气得咬牙。

    “我求你了,你真的不要去。”沈襄忍不住了,在医院走廊里,捂着脸哽咽起来。

    “襄襄,你别哭了,我不去了还不行吗?”

    沈襄点头,缓了好一会,终于停止了抽噎。

    她擦干眼泪,走进了病房,“陶宝怎么样了,我去看看。”

    病床上,陶宝正在熟睡,右手手臂上挂着水,温度退了不少,脸颊也没有那么红了。

    沈襄在床边坐下来,抓住儿子的手,轻轻抚摸。脑子里想着最近发生的种种,不由得又落下泪来。

    失神的太厉害,连商洁进来了在旁边站着,她都没发觉。

    自然也不知道对方拿手机对准了她们母子俩,咔咔咔静音拍下了n多张照片。

    有母子俩的合照,也有把镜头放大怼着陶宝拍的照片。

    商洁拿着照片来到薄南辞所在的病房走廊上,远远看见病房门口有人把守。

    她环顾左右,闪身进去了旁边的医生办公室。再出来时,一身白大褂,口罩遮住脸,手上还举了个医用托盘。

    如此装扮走到阿彪面前,只说了句“我来换药的”,对方就让她进去了。

    进去之后,薄南辞正坐在病房上看电脑,眉头皱着,单手操纵着鼠标。

    “我来给你换药。”商洁从托盘里摸出了一把锃亮的手术刀。

    这个死男人这么欺负襄襄,她真想一刀把他噶了。

    “我看你不是来换药,是来要我命的。”薄南辞犀利的目光看过去。

    商洁瞬间就被震慑住了,手一松,手术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里面的动静,惊动了外面把守的阿彪,“三少,怎么了?”

    “没什么。”

    商洁以为他会让助理把自己赶出去。事实是他没有。

    她有点看不透这个男人了。

    “说吧,你想干什么?”薄南辞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商洁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将手机相册里的照片调出来。

    “陶宝就是你的亲生儿子,不信你看照片,如果不是亲生的,怎么可能和你长得那么像?”

    伸手滑动一张张照片,看到上面跟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小脸,薄南辞眉头直皱。

    “这怎么会……”

    “相不相信你自己定夺吧。”商洁把手机收起来,“愿意被祁家人骗是你的事。”

    “还有,你儿子现在就在儿科三零六病房,你要是不信,可以去亲眼求证。”

    说罢,商洁带好口罩,拿上托盘,大摇大摆又从门口离开了。

    等回去,陶宝已经醒过来了,沈襄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

    听到脚步声,问道,“洁洁,你去哪儿了?”

    “出去接了个电话。”商洁说谎眼睛都没眨一下。

    “是学校的事吗?”沈襄记得闺蜜一直都很忙,“你要是忙得话,就先回去吧,耽误了你这么久,现在我自己也能应付了。”

    估摸着薄南辞也快找过来了,商洁也就借此溜了,想给两人留个独处的空间。

    说不定误会一解开,干柴遇烈火的,碰到床上去了呢?

    商洁嘿嘿笑着离开了。

    然而,沈襄并不知道这一茬,她给陶宝喂了点苹果,又探了探儿子额头的温度。

    确定不烧了,松了一大口气。

    “陶宝,想吃点什么?我打电话让你香香阿姨做了拎过来。”

    陶宝虚弱地说想吃肯德基,沈襄干脆装作没听到,让阿香熬点鸡丝粥端过来。

    此时,薄南辞在病床上消化了一会刚刚看到的照片。越想越觉得应该亲眼去看看,若不是亲生父子,这世界上真有和他那么像的小孩儿吗?

    于是,从病床上坐起来,唤了阿彪推来轮椅。

    “病房里太闷了,我要出去透透风。”

    阿彪推着他下楼,一路上薄南辞都在看指示牌,儿科在三楼,三零六病房在右转第一间。

    确定好地方,薄南辞便找个借口,说外面风太大吹着冷,让阿彪回去拿毯子了。

    他操纵着轮椅,乘电梯来到三楼,按照商洁给的地址找到了三零六病房。

    病房门上镶嵌着一整块玻璃  ,薄南辞没急着进去,而是隔着玻璃往里面看。

    只见病床边上,长发如瀑的纤瘦女人,正温声细语地讲着故事。

    “从前有三只小熊,他们分别叫强强壮壮和高高……”

    女人讲着故事,往旁边侧了侧身体,露出病床上躺着的小孩的脸。

    小小年纪,五官比例就成长得很惊觉。

    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真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薄南辞手掌颤抖着,推开了病房门。

    “这孩子怎么会和我长得一样?”

    没想到薄南辞会来,沈襄吓了一大跳,惊魂未定道,“南辞,你怎么来了?”

    “我问你这孩子怎么和我长得一样?”薄南辞逼问道,眉头皱着,表情看起来很凶。

    “因为他本来就是你的儿子,你要是不相信,我们现在就去做亲子鉴定。”

    见她那么笃定,孩子又那么像,薄南辞觉得这个亲子鉴定没有再做地必要了。

    “他是我儿子,那你呢?你又是谁?”

    他真的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沈襄听到这话只想哭,“我是你妻子啊,南辞。”

    说着,沈襄伸出柔软的胳膊,不管不顾地环上男人的腰。

    “我们结婚好多年了,有一儿一女。”

    薄南辞虽然对面前这个女人一点印象都没有,但面对她的触碰,却一点也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好像他们就该这样拥抱亲吻触碰,真是奇怪。

    薄南辞甚至下意识伸出了手,想回抱住她,可偏偏就在如此温馨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阿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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