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嗡的一声炸开。

    蓝茵茵甚至都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坏掉了,“你说什么?翰城他怎么了?”

    “先生他自杀了。”

    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蓝茵茵跌跌撞撞跑回病房,看到的却是医生在丈夫头上盖上白布。

    她冲过去,抓住医生的胳膊,“我丈夫怎么样了?他身体那么好,你们还能救活他对吗?”

    医生摇头,“夫人您节哀,我们尽力了,祁先生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什么叫你们尽力了,我走的时候他还是好端端的!”蓝茵茵冲过去,把盖着的白布掀开,“我要告你们庸医,我丈夫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死?”

    “祁先生他本来就刚做了手术身体不好,还吞食了那么多的安眠药物,很难再救治过来。”医生痛心疾首的说。

    蓝茵茵把手放在丈夫的鼻腔底下,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呼吸。她又去摸男人的心脏,死气沉沉的,根本没有在跳动。

    其实除去这两处明显的地方,从死者的皮肤也能感觉到,已经变得不光滑了,而且从内往外发冷。

    蓝茵茵接受不了,趴在了丈夫的身上,呜呜呜地大哭起来。

    但死者是不能长时间躺在病房里的,必须送去他们该去的地方。所以片刻之后,医生便上前来劝告:

    “夫人,我们要把祁先生转送去太平间了,麻烦您配合一下。”

    蓝茵茵却死死将人搂着,崩溃道,“我不许你们带走我丈夫,不准带走他。”

    遇到这种情况,医生只能用强,但好在死者还留了一封遗书。

    把遗书塞给蓝茵茵,总算是暂且稳住了对方的心情。拿到信,立刻把对折好的纸给拆开。

    上面是丈夫熟悉的遒劲有力的字体:

    吾妻茵茵,见字如面。

    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恐怕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知道为了我们这个家,你付出了很多。看到你每天东奔西跑,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本来当初请你嫁给我的时候,说好要一辈子呵护你,那现在却让你如此操劳,我真不是个男人。

    茵茵对不起,我食言了,没能一辈子照顾你。

    你一个人要好好的,代替我那份好好地活下去。

    ——翰城绝笔。

    看完这封信,蓝茵茵哭的脑袋缺氧,几乎晕了过去。

    丈夫是为了减轻她的负担,才选择自杀的。

    想到今天早上,他主动邀请出去晒太阳,蓝茵茵便觉得一阵心绞痛。

    疼痛中夹杂着后悔,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早上就陪他去晒太阳了

    说不定她那时候多鼓励祁翰城两句,对方就不想自杀了呢?

    可惜这个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祁翰城自杀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薄南辞耳朵里面。

    彼时,男人正坐在办公桌上处理公务,他最近复健得很勤,伤腿恢复的特别快。

    公司的事情很多,主要是他想分散注意力,于是大刀阔斧,拓展了好几个板块。

    薄南辞眼光很独到,开辟的都是一些热门领域,其中包括美容美妆以及一些电影投资行业。

    本来董事会的人对他开辟这些新领域的做法非常的不爽,但没想到一经试触就得到了不俗的反响。

    有好成绩说话,自然就能堵住悠悠众口。忙起来好,能忘掉一些烦恼,但同时缺点也很大,比如不能按时吃饭。

    助理将热腾腾的饭菜端到他桌上,依次摆开,“薄总,人是铁饭是钢,您吃点饭再忙吧。”

    薄南辞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得好好吃饭,好好养伤,之后才能以更好的精神面貌见到沈襄。

    拿起筷子吃饭,正在这时候,助理收到了来自医院那边的消息。

    “薄总,医院那边说祁翰城自杀死了。”

    薄南辞夹菜的手一顿,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就把这件事给消化了。

    听说祁翰城被催债的人激出了二次脑出血,做手术的钱都不够,也难怪他会主动走上自杀那条路。

    “嗯,帮我去灵前送束花。”

    毕竟父子一场,薄南辞有义务送他最后一程。

    助理点头,立刻定了一束花,亲自去灵堂看望。

    另外一边,灵堂肃穆,满目镐素。

    祁家破败,来看望的人特别少,蓝茵茵站在最中央,黑色的大衣配了一双黑色的靴子,通体全黑,脸色却白的恐怖,嘴唇完全一点血色都没有。

    看到助理去送花,她还惊讶了下,没想到都这种时期了,居然还有不嫌弃他们的人。

    注意到蓝茵茵在打量自己,硬着头皮上前,多说了两句。

    “祁夫人请您节哀,薄总让我来送一束花,聊表哀思。”

    “你说这花是谁送的?”

    听到是薄南辞送的花,蓝茵茵顿时怒目圆睁,拎着花束就往外面丢。

    “带着你的花给我滚,你这条走狗,回去告诉薄南辞,我这辈子和他势不两立!”

    “夫人,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你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助理不解。

    “你们没有恶意?你知道我丈夫是怎么死的吗?”蓝茵茵大声叫嚣着,眼珠子瞪得极大,“我丈夫就是被薄南辞这个混蛋,给害死的!”

    阿嚏!

    办公室那边,薄南辞打了个不轻不重的喷嚏。

    他捂了一下鼻子,觉得应该是有点过敏。办公室里换了盆新花,过敏的可能性很高。

    去把窗户打开,通了通风。

    不多时,助理气喘吁吁跑了回来,汇报情况。

    “花送到了?”

    “送是送到了,但是祁夫人把那束花给丢了。”

    猜到她会那么做,薄南辞并不觉得意外,“她就是那个性格。”

    助理很疑惑,“既然您知道她会把花丢掉,为什么还偏偏让我去送呢?”

    薄南辞轻笑一声,“一码归一码,况且,我就是想看她抓狂的样子。”

    这种眼眸藏刀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助理吓得直哆嗦。

    他问道,“薄总,您既然这么恨祁夫人,为什么不亲手结果了她?”

    “她这种人死了反而是种解脱,我就是要让她尝尽孤身一人还低人一等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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