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看着宋岩,两人对视了好几秒。
宁秋率先移开视线:“我拒绝。”
宋岩听她说拒绝,心里闪过一抹失望跟落寞,胸口很堵。
贤妃是他爹的宠妃,再加上他爹现在带着十二皇子,贤妃在后宫的势力不可同日而语。
当时宋岩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办法就是这个。
他思考许久,越想越觉得这是个最稳妥的办法。
可她拒绝了。
宋岩垂眸,他很想问宁秋对他是不是就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
宁秋看着他低着头,忽然间也伤感起来。
其实宋岩很早前发现宁秋很依赖他了。
以前只觉得这是小孩想挣他钱,而他又不缺钱。
当时的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残废了,宁秋对他的依赖让他觉得自己还不是那么废物,所以就一直惯着。
后来,他回京了。
她为了家里的生意,也来了。
再见的时候她跟自己忽然间就疏离了。
得知他要订婚后更是保持着距离,似乎在避嫌。
当时他想不明白,他们都是男的有什么好避嫌的。
那时候他想不明白,当时他就有种自己养大的孩子翅膀硬了要离开他的失落感,很是惆怅了许久,心里还小小埋怨了她几次。
所以在她说要退出民泰楼的时候,他给了她很多钱。
因为她爱钱,大概只有钱才能让她偶尔想起自己。
那时候滕丽蓉还跟他抱怨过两次,说他对小秋的感情很特别,已经超过对小忘年交的照顾了。
当时他根本没深想,只觉得是滕丽蓉闲的在家胡思乱想。
可就算再跟他疏离,最后她还是用那玄之又玄的本事,替他把腿治好了。
那样的秘密,那样的本事,她让他看到了。
只说是送给他新婚的礼物。
治好了他的腿,她似乎再无牵挂,直接离开了京城。
三年的时间里,他经常会疲惫的时候想起她,想跟她说说话,想听她用那些歪理开解自己。
得知她在柳河县帮宁夏治理柳河,他还曾去看过她。
不过他没露面。
后来,她回京,自己闹了个大乌龙,以为她喜欢男人。
当时他的心情是又复杂又有些高兴。
复杂的是她居然喜欢男人,高兴的是自己正好就是男人。
送给她书的那天夜里,他没忍住就做了荒唐的梦。
这让他一直故意忽略的压制的在脑海深处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一些欲念,一下子就变得清晰起来。
他暗骂自己无耻,不敢再去看她。
兰晟回京,跟自己提过那隐晦的感情的时候宋岩就知道,他说的是宁秋。
所以他勒令兰晟不许说开。
可回去后他又在心里幻想,说开了也有说开了的好。
如果她真的喜欢男子,那自己比兰晟合适,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秘密。
但很快这个念头又被克制住了,那条路太难了,他不能放任自己放肆,也不能放任兰晟将她拉入漩涡中心。
那天游园会,看到她一身女装后都没敢去认。
当确定她真是女郎的时候,宋岩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芽而出。
他那一瞬间他耿耿于怀她对自己的疏离一下子也找到了原因。
自己定亲后她跟自己疏离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感情是不一样的,所以她才避嫌。
他想做点什么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毕竟自己比她大了十岁。
结果兰晟的速度比他更快。
他只能再次后退,因为他们年龄相仿,因为兰晟也是真心喜欢她。
结果就是她抗拒的直接离京了,一走就是半年。
所以这一刻,宋岩听她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后,将失落隐藏的很好,怕挑破了后她又来个一走几个月。
先帮她渡过这一关再说,反正她肯定是不喜欢兰晟的,所以他耗得起。
于是她继续说道:“那就还有一个法子。”
“你说。”宁秋道。
“逼她承认你,承认你是陛下的孩子,一旦你成了陛下遗留在民间的公主,那这个威胁就不攻自破。”
宋岩说得非常冷静:“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陛下知道你的存在。”
“钱媚只要不蠢,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将你的出现编的让陛下一点都不怀疑。”
这就是要真当兄妹了。
宁秋心里很抗拒,她知道自己不想跟宋岩做兄妹。
她看着宋岩,笑得有些无奈:“还有没有第三条路给我走啊。”
宋言不语,心里也伤感起来。
要是她被认成了公主,那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宁秋知道,没有了,她只有这两条路走了。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
宁秋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主动出击吧。
主动出击总比被动防守要好很多。
须臾后,两人异口同声。
宋岩:“选第一条吧,我能……”护着你。
宁秋:“好,那就走这条路。”
两人再次对视。
宋岩沉默许久,终是鼓起勇气问:“为什么不选第一条?”
宁秋在心里道,当公主我就可以要求未来的驸马不许他纳妾,等缓冲一两年有了孩子后他爱在外面养多少女人我都不在乎。
可要是当你的王妃,我不相信你能一辈子不纳妾,不找别的女人。
这是在古代,一个位高权重的王爷,怎么可能做到?
这不是小说,她从没有这样奢望过。
不爱的人,我可以做到视若无睹。
可对于爱的人,我无法跟别人分享。
我会难受,会勾心斗角,我可能还会做出很多阴暗的事,所以我不愿意,不愿意跟别人分享你,也不愿意把自己变成一个坏女人,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宋岩说着话,大概率是因为自己帮他把腿治好了,这是要报恩,所以她心里就更抗拒了。
面对宋岩的问题,宁秋想了想,感性终究战胜了理性,她问:“那你能一辈子不纳妾不找别的女人吗?”
宋岩怔住。
他刚要回答宁秋就抢着道:“你看,你做不到,我不愿意跟别人分享男人,我没有那个恶趣味。
要是没有刺杀事件,我都想好了,我会找个被我捏在手心里的男人嫁,让他一辈子都听我的话,你看,我占有欲就是这么强,我不允许我未来的另一半有任何妾室,外室。”
宋岩:“你都没听我回答你就说我做不到,是不是太武断了?”
“武断吗?我不觉得,因为这是男人的劣根性。”
宁秋想了想又道:“我相信你现在能做到,但五年后呢,十年呢,二三十年后呢?
那时候我已经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了,容貌早就不在,也不可能再去找十几岁的小郎君了。
可你们男人不一样, 毕竟你们六十岁了还能娶十六岁的小女郎也没人会当面骂一声老不修的,反倒会成为那些老头羡慕的对象。”
宋岩轻笑出声,听她说这么多不但不觉得她这些想法简直大逆不道,反倒觉得很新奇有趣。
所以她真的有一颗有趣的灵魂。
他调侃问:“你四十多岁的时候还想找十几岁的啊?”
“食色性也,谁不喜欢年轻的女郎跟小郎君们呢。”宁秋道:“可这个世道不允许女人这么干,世道对男人,可宠爱了呢。”
“哈哈……”宋岩忽然笑了起来。
宁秋皱眉,讨论这么严肃的问题你笑个锤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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