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也很容易,这间地下石室有机关直通外面,按钮在石床内侧,轻轻触上去,或许是年代久远,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不太顺畅的咔咔声,石梯慢慢露了出来。
能看到露出的小洞口那里微弱的晨光,赵雪滢这才真的松了一口气,她抱着东西往外走。
或许是紧张又或者肚内空虚,体力跟不上,在踩台阶的时候腿一软就要摔下去,她抱紧怀里的东西,已经做好了挨摔的准备,这时候身体一侧突然传来稳稳的力道,承托着她将身体恢复直立。
“谢谢!”
下意识道谢,随后周身泛起鸡皮疙瘩,她不知道自己要作何反应,只能机械般往外走。
西北的冬天,早上六点还很黑,不过和洞里比起来空气清新了很多。
她借着月光打量四周,这里就是梦里常出现的那处山头。
男人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放灵樾出来,陪他一起站在山头看外面的世界,灵樾就是少女的名字。
心情不好也并不会动粗,只会不停的折磨她的身子。
困在山上除了吃就是喝,那些无法安放的野心和得不到日夜折磨着男人,灵樾成了最好的发泄渠道。
不过黄粱一梦,重新站在天地间赵雪滢竟也生出一种重见天日的荒凉感。
看了别人的一生,入戏太深了吗?竟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耳边又响起长长的叹息声,很真切,就连叹息过后留下的阴凉气息也被身体捕捉到,只穿秋衣的身体冻得颤抖。
村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狗叫证明她没有找错方向,确实还在后山。
谨慎起见没有开手电筒,靠着月光辨别了方位,找到了那棵标志性的大树,她进去的山洞大树的斜后方,目测距离不近。
“咱们下山吧,要回到那边,给拖拉机”
嘴控制不住说了出来,她自己也很无奈,谁让这事习惯已久的事,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在梦里她就是这样不停的和灵樾说,尽管她什么都听不到,习惯带出梦境,真是
算了,随心所欲吧。
“要给拖拉机盖上草,没什么安全隐患了咱们才能回家。”
说起拖拉机又开始怨念,“等有机会一定要弄辆吉普车开开,反正咱现在有钱,任性!”
放开了心里的那点别扭,赵雪滢发现她其实还挺自在的。
毕竟梦里她们两个连体婴儿一样生活了十几年,梦里她是背后灵,现在换灵樾来,想着她自己乐出声来。
还把这个想法分享给灵樾听,尽管对方没回声,但她知道,她听见了。
路不熟,她深一脚浅一脚下山不容易,在山头看着距离不是很远,走起来才发现真是近在眼前累死牛的节奏。
直到太阳高高升起来,村子里开始炊烟袅袅,她才回到了山洞口,扶着拖拉机揉着顶的发酸的脚指头,饿的头晕眼花。
算起来她活动了二十四小时,只吃过一顿不算太正经的饭,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洞里的篝火在就灭了,她也不在意,空间热食很多,挑喜欢的大口大口吃。
什么?你说保密?
都这样了她还有什么秘密可言?也就不藏着掖着,自己舒服了事。
吃完饭歇了一会儿,把周围收拾妥当,这才对着空气说,“在这里火化还是选个你喜欢的地方?”
是在问灵樾,却没指望对方能回答,她已经开始思考怎么既照顾灵樾的感受又能顺利完成这项任务。
“就地火化吧。”
声音来的很突然,就像在她脑子里响起来一样,怔愣了一下,又觉得没什么,毕竟这个声音是她熟悉的味道,除了空旷了点没什么变化。
“好,你会疼吗?”
她捡着些柴火自然而然的问。
以为不会回答,谁知道不过稍一停顿就有了话语,“不会。”
“那就好。”
为了尽量干净,她专门打理出一小片干净的土地,没有杂草没有石块。
铺上柴火,再把裹在棉衣里的白骨放上去,火势慢慢烧起来,没有很大的火苗,也没什么烟,反倒小小的一攒以很慢的速度燃烧起来。
在赵雪滢的认知里,人骨应该是很难燃烧的,可灵樾这具骨头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烧的很匀称。
骨头化了的时候,火自动熄灭,连烟都没有,就那么一下,很突然的停了。
她在空间翻箱倒柜的找,主要集中在那些珠宝玉器中,她想找出一个合适的坛子装骨灰。
“就用透明的那种。”
灵樾的声音,赵雪滢想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透明的是什么,“你是说玻璃瓶?”
她从空间拿出泡菜坛子,举在空中不大肯定的问,“这种?”
“对!”
好吧,这种就这种。
但还是太大了,最后她在陈年杂物中出来一个小号的礼品罐,把里面塞的满满的五角星倒出来,用来盛放骨灰。
别看白骨很多,实际烧完就剩下一小坯,装在罐子里正好。
收拾妥当她问灵樾,“这样行吗?”依然是举着罐子问空气的状态。
“可以。”
赵雪滢点头,“那罐子怎么办?埋了?还是?”
“你随身带着。”
“哦,那我放,里面可以吗?”
她指空间,对方说可以,松了一口气,毕竟整天抱在怀里不现实。
自打商量妥当骨灰的问题之后灵樾再也没有开过一次口,在下山的途中她时不时说一两句,没有回应,但她知道,灵樾一直在。
不是和骨灰一起进了空间,而是一直在她左右,她能感觉出来。
到村子里已经早上八点,大多数老乡已经起了,毕竟大过年的走亲访友要早起,比平时热闹很多,只有知青院这边一直安静。
她先去了队长家,空间里挑了几样拿得出手的东西,一瓶酒,一条烟,两包点心,把之前和明煦哥一起买的大红色头巾拿出来再填一盒雪花膏准备给高嫂子,高奶奶的话,她站在小路上想了一会儿,找出一双牛皮棉鞋。
至于四个孩子,三个女孩子一人一个头花,至于四柱,瓜子糖果最适合。
她这是销假去的,礼这么重是带了明煦哥的一份儿,毕竟他们情谊不同,人走了,总要给他们说一声,想来该是件高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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