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巫峡关。
此关以左,是桓地两郡,右边,也是桓地,所以是内关,并无兵力驻防,桓国也根本没注意到这里。
但这里,却是列国通往桓地中心的必经之路。
平常,巫峡关是多少有一些来往商旅的,不过眼下,因鬼族原因,哪里还有商人敢进入桓地。
破旧的单面城关,矗立在那里,扼守官道,不见一个行人,一副荒凉之感。
不过在关内的平谷县,却正在发生着巨大的动乱。
“鬼军杀来了!鬼军杀来啦——”
“快跑啊——”
城内一片大乱,百姓惊恐大叫,有的回到家中紧闭门窗,有的没头苍蝇一样四处奔逃。
街道上,蔬菜等东西撒了一地,一片狼藉。
平谷县令史文忠正带着几名县府官兵,急匆匆赶往城门,一路上,眼见城内乱成一片,他也不由颤声叫道:“这这这,鬼军如何会杀到平谷来啊……”
“大人,我国中央军,都在后方集结,平谷这边,根本没有任何兵力可支援,这可如何是好啊。”有官兵提醒道。
这还用他说,史文忠又岂会不知,在他看来,鬼军理应直朝桓都方向进攻才对,不应该转战西线。
就在昨天,他还吩咐府中,收拾细软,随时准备逃命,可没想到,还未准备妥当,一夜之间,鬼军已经兵临城下了。
此时,大军围城,苍蝇都飞不出一只,更别说人了!
他脚下走的更急,很快就来到了城头,探身向下看去,入目尽是鬼军士兵,可谓扯天连地,根本望不到尽头。
看到这一幕,史文忠顿时就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这,这……”
正在这时,一名鬼军将领策马而至,于城下一勒缰绳,扬刀喝道:
“城上的人听着!令你马上打开城门!迎我等入内!否则,城破之时,鸡犬不留!”
他说的是鬼族语,叽里呱啦,史文忠根本就听不明白,不由探着身子,壮着胆子大声问道:“将,将军何意啊——”
“恩!?”鬼将似乎也没听到,眉头顿是一拧,不过很快,就另有人策马奔了过来,用生硬的中原话道:“令你开城!否则我们就要攻城了!”
“不要攻城!不要攻城!”史文忠闻言,顿时就慌了,那是连连摆手:“我这就为你们打开城门,请将军稍后!”
话一说完,他也立即朝身边一名官兵急声说道:“还不快去!”
“是,是。”官兵也有点慌了,根本就没说什么反抗的话。
因为鬼军铺天盖地,实在太多了!而平谷,又无任何兵力可守,真要展开攻城,史文忠的下场只会有一个。
他可不是什么很有骨气的人,让他就这么送死,哪会愿意。
大军围城之下,平谷县的投降,根本没有任何悬念,不多时,城门打开,史文忠一身县令官服,领着几名官兵,亲自迎了出来。
不过出于对鬼军的畏惧,他也没敢太过上前,而是离鬼军数步之外站定,继而拱手弯腰,满脸堆笑道:“不知将军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将军请放心,平谷县,绝无反抗之意,愿与将军和平相处……”
先前那鬼将虽听不懂他的话,但见其模样,也能明白大致意思,可仍旧一提手中弯刀。
见状,史文忠下意识惊叫出声,连退了几步,身后几名官兵亦脸色大变。
“住手!”好在这时候,身后的乌尔查领兵抵达城门。
喝住鬼将之后,他也将目光看向了史文忠,用中原话问道:“你就是这里的县令?”
“是……是的……”史文忠结结巴巴,还不望抬起官服衣袖,擦了擦额头冷汗。
这要是在以前,鬼军肯定早就杀了平谷县令,直接进去屠城了,可是自鬼王来后,已经改变了策略。
乌尔查又看了看他一身官服,点点头道:“很好,你放心,你肯投降,我们一定不会杀你的,不仅如此,肯跟我们合作的人,我们都会把他当成朋友,给予优待。”
“啊?真……真的吗?”史文忠有点没反应过来。
“当然!”乌尔查道:“在平谷,你会比以前当县令的时候,更加舒服!”
听到这话,史文忠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继而连连说道:“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那县令大人带路吧。”乌尔查骑着战马道。
“是,是,将军请入城。”
史文忠侧身伸手,弯腰腆着笑脸,其模样卑微,哈巴狗一般,像极了日寇时期的汉奸。
“进城!(鬼族语)”大手一挥,乌尔查开始率领大批鬼军,不紧不慢的涌入了平谷县。
随后,又令士兵,在城门布防。
此时整个县城内,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狼藉仍在。
看着这些,乌尔查并没有任何意外,或者说,这些都在他预料之中。
跟随史文忠前往县府的路上,那名鬼军将领亦忍不住轻砸马腹,凑到了乌尔查身边:“将军,何必对一个县令这么客气,直接杀了他多省事。”
“你懂什么!?”乌尔查瞪了他一眼:“这是国王的命令,我们虽然可以占领中原土地,但无法统治他们,让他们的官员,统治他们的百姓,我们再统治他们的官员,你明不明白!?”
“是!还是国王陛下英明!”鬼将连忙低头。
这是鬼王最新制定的侵略计划,包含了之后对桓地的整个占领部署。
而他们的聊天,史文忠是听不懂的,一路上,也是不时陪着笑脸,点头哈腰。
等来到县府之后,这里内内外外,第一时间被鬼军全面布防,随后,乌尔查于县府大厅,自然而然的落座于正上方。
看着低身恭敬站在下面的史文忠,他先是轻笑了笑,接着道:“县令大人啊,你们平谷县,有多少人口啊?”
史文忠没敢犹豫,连忙回到:“包括各个乡镇村落,县内总人口,大约在十二万左右。”
“恩。”乌尔查点了点头,又问:“十四岁,到三十岁的女子呢?有多少?”
“这个……还未曾统计。”史文忠说着,亦偷偷看了看乌尔查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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