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承晟没有接药油,“你给我擦。”
江欣璐正准备回一句:想得美。转念一想,把手垂下来,拧开盖子,把药油倒在掌心,“好,我给你擦。”
郝承晟对她突然的顺从感到意外,不过也没多想,脱了袜子,把受伤的脚踝亮出来,其实崴了得并不严重,稍微有点红肿,江欣璐把手盖上去之前,冲他笑了一下。
郝承晟预感不太好,果然她的手一下去,他立刻痛得叫了起来,“轻点,你轻点。”
江欣璐哪里肯听,这么好的机会,有仇不报是傻子,她真恨不得把他整残了才好,看他还敢对她动手动脚。
郝承晟疼得受不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江欣璐,你过分了。”
江欣璐冷笑,“郝先生,倒底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
“你这叫公报私仇。”
“谁让咱们私仇太多呢?”
又是他说一句,她怼一句,顶心顶肺,郝承晟叹了一口气,“算了,我自己擦吧。”
江欣璐没理他,抽了纸巾擦手,擦完瞟一眼郝承晟,男人低头揉脚,躬着背,高大的身材缩成一团,看起来有点可怜的样子。
江欣璐默然的站了一会,说,“我回去了。”
男人没吭声,只顾揉自己的脚。
江欣璐慢吞吞往外走,走到院子里停住了,回头看了一眼,透过落地窗,男人背对着她,依旧躬着身子在揉脚,过了一会,男人扶着茶几站了起来,单脚跳着往厨房的方向去,江欣璐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看他跳了几步停下休息,她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又回到屋里。
“你想做什么?”她走近他。
男人看到她,并不意外,也没问她为什么回来,指了指卫生间的门,“上厕所。”
江欣璐扶着他的手臂:“我送你到门口。”
“谢谢。”
“不客气。”
江欣璐把他送卫生间门口,转身进了厨房,说起来郝承晟崴脚也是因为她的缘故,当他扑过来问她有没有事的时侯,她能听出他语气里的焦急和关心。
郝承晟是个矛盾体,他关心她,又伤害她,君子是他,小人也是他,很多时侯她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刚把米淘好,听到卫生间的门响,她赶紧走出去,把他扶到沙发上坐,“我在煮饭,中午想吃什么?”
他看着她,眼神灼热,刚要开口,被她挥手打断,“算了,我自己看着办吧。”看他那眼神一准没好话。
她转身去厨房,听到男人在身后闷声笑。
午饭很简单,两荤一素,男人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皱起眉头,“怎么没有汤?”
“没有喝汤的习惯。”
“你应该要习惯,”他看她一眼,“营养都在汤里。”
她没理他,把椅子拉开,让他坐下。有吃就得了,还挑。
吃完饭,郝承晟提议打几盘游戏,江欣璐瞟了一眼他的脚:“你这样能打?”
“又不用脚打?”
江欣璐其实是很想走的,但丢下这么一个腿脚不方便的人,好象不太道义,为了打发时间,那就玩一会吧。
玩游戏的时间过得特别快,等江欣璐感觉到累的时侯,已经下午四点了,她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发涩的眼睛,“不玩了。”
男人说,“上楼去躺会。”
“你呢?”
“我就呆在这。”
江欣璐没管他,径直上楼,到客房里去睡了,醒来的时侯,天刚刚擦黑,她躺在床上醒瞌睡,四周一片寂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屋里没有开灯,仿佛身处一个古老而幽静的城堡。
江欣璐楼上楼下找了一圈,没看到郝承晟的影子,她有点奇怪,又到地下室去,郝承晟果然在那里,坐在长毛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指间夹着香烟,似乎在发呆,墙角有盏小灯,光线不甚明亮,他坐在幽暗里,看不清楚脸上的神情。
江欣璐走过去,“你没睡吗?”
他抬头看她,拍拍身边的位置:“坐。”
江欣璐也不知怎么就听话的坐下了,“晚上……”
男人突然回头,浓冽的香烟味扑面而来,他堵住了她的嘴,手臂一绕,把她圈在怀里深吻。
江欣璐没有提防,也来不及提防,被他长驱而入,纠缠不休,咻咻的鼻息喷在她脸上,全是烟草的味道。
他很用力的揉她,象是要吸走她的心肺,江欣璐害怕起来,使劲挣扎,可越挣扎,他箍得越紧,吸得她嘴唇发麻。
晕眩的窒息感袭来,她无力挣扎了,手软绵绵的落下去,搭在他腿上。
他突然松开,清冽的空气涌进来,江欣璐大口喘息着,象濒临死亡的鱼。
男人把她轻轻拥进怀里,抚了抚后背,“傻瓜,连呼吸都不会了”他极温柔的吻她的额发,跟刚才那个如饥似渴的男人完全不同。
江欣璐靠在他肩头,无奈的撇嘴,永远是这样,打个巴掌给颗糖。
她直起身子,“我上去了。”真不该下来的,怪她自已,主动送货上门。
到了楼上,很意外看到餐桌上摆了几个打包盒,她立马四处张望,身后,男人抓着扶手费力的走上来,也看到了打包盒,说,“晚上有汤喝了。”
“是杜齐吗?”她问。“人呢?”
“大概走了吧。”
她有些生气,“什么意思,送到就走,我呆会是一定要走的。”
“没说不让你走。”男人坐下来,指挥她,“拿碗来,我要喝汤。”
江欣璐到厨房拿了碗碟出来,把菜倒上,端着碗吃得飞快。男人没说话,舀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喝完汤才准走。”
江欣璐二话不说,端起就喝,是鸭汤,很香醇,她一口气喝到底,抽了纸巾擦嘴,“我走了。”
“等等。”男人叫住她,江欣璐以为他反悔,刚要发飙,男人说,“这里叫车不方便,你开车回去,钥匙在茶几上。”
她问,“你呢?”
“我又不只一辆车,你开路虎回去,就在院子里。”
江欣璐走到客厅,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车钥匙,迟疑了一下,没有拿,径直出了门。拿了他的车,还的时侯又要见面,实在没必要。
江欣璐走的时侯,郝承晟一直盯着她,见她没有拿车钥匙,也不意外,摇了摇头,低低的笑骂一声,“真是个狗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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