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里又下了几场大雨,把玫瑰全催开了,邝希美望着那一片红艳艳的花,很是雀跃,喜不胜收的问江欣璐,“怎么样,可以收了吗?”
江欣璐点头,“昨天设备调试过了,可以收了。”
邝希美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有些奇怪,“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只是有点遗憾,没有预期的好。”
“哪里不好了?”邝希美越发奇怪,指着那片花海说,“我觉得挺好的啊!”
“你闻闻花香。”
邝希美低头在一朵花上嗅了嗅,“有香味啊。”
“雨水太多,已经不是上乘品质了。”
“……那,怎么办?”
“没怎么办?没我想像的好,但也不算太差,可以用的。”
没想到一开始就有点不顺,邝希美焉了下来,蹲在地上,“那咱们做的皂能打开市场吗?”
“尽力而为吧。”江欣璐说,“你不是号称商业奇才吗,拿出你的手段让我看看。”
邝希美乐了,抬脸冲她笑,“行,让你瞧瞧我的营销网络有多厉害。”
终于到了采摘的那天,江欣璐把所有要准备的东西都备好,邝希文负责运输,欣荣饭店的人也都来帮忙,在太阳还没完全出来时,借着晨曦,几个人背着竹筐在花地里忙着采摘,终于赶在太阳即将跳出水平线的那一刻装车回厂。
在江欣璐的指导下,大家把鲜花进行了清洗和前期处理,鲜花被放进大型蒸馏机,当机器启动起来的那一刻,江欣璐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设备回来后,她一连好几晚上都呆在厂房里调试,有时侯邝希文也在,两个人一起琢磨,一起熟悉,确保真正开始的时侯,不至于手忙脚乱,可以说,这套设备她已经用得滚瓜烂熟,可真正投产,她还是有些紧张。一瞬不瞬的盯着温度指示计。
邝希文过来拍拍她的肩,“别紧张,会成功的。”
“我知道,”江欣璐仍是盯着温度计,“有时侯经验比理论更重要,我想尝试着微调。”
“就按咱们平时试验的来,应该没问题,有点小误差是难免的,不必太在意。”
“一百零五了。”
“可以再多一度,冷凝度为多少?”
“三十二怎么样?”
“可以。”
邝希美站在一旁,看他们一脸凝重的讨论着,忍不住连呼吸都放低了。
“出油了。”
“好,控好温度。”
江欣璐弯着腰,仔细看精油的颜色,邝希文凑过去:“怎么样?”
“从色泽上看,还行。颜色稍浅了点。”
“我觉得可以,毕竟是第一次提炼。”
邝希美看仪器只有一点点黄褐色的液体,好奇的问,“就是这个吗?”
“嗯。”
“怎么这么少?”
“已经不错了大小姐,”邝希文最近在江欣璐的指导下,恶补精油以及有关提炼方面的知识,趁机给她科普。“你知道多少花才能提炼出一公斤玫瑰精油吗?得四五吨,咱们这是里才多少花,知足吧。”
“可这也太少了吧。”邝希美说,“这么点怎么做皂?”
“一滴高纯度玫瑰精油相当于一克黄金,”江欣璐告诉她:“所以,玫瑰精油是世界上最昂贵的精油之一,号称精油皇后,一滴都很珍贵。”
邝希美立刻对着那点黄褐色液体肃然起敬,没想到比黄金还贵呢。
等到再也没有油滴渗出来,整个过程就完成了,接下来便是收集到蔽光的玻璃瓶里,把余下的残渣循环提炼,连冷凝水都不能浪费,可以制成花露水。
仙姐她们没呆多久就走了,毕竟还要开店,剩下江欣璐和邝希文,邝希美兄妹三个人在空旷的厂房里继续忙碌着。
中午三个人叫了外卖,等下午把事情基本弄妥,才跑到欣荣饭店去聚餐,算是庆祝今天出油成功。
这餐饭等到快九点才吃,把门拉下来,不接外客,七八个人坐了一个大圆桌,王荣亲自掌勺,做了一桌子菜,又上了酒,大家热热闹闹的吃喝起来。
江欣璐今天也高兴,端着酒杯挨个敬大家,邝希文有些担心,看她喝了两杯又端酒,忙按住她,“少喝点吧,小心醉了。”
邝希美立刻挤眉弄眼的笑,“怕什么,欣璐喝醉了,你送她回去啊。”
江欣璐轻轻挣开他的手,眸子里像浮着一层水似的,“我没事的。”
“邝医生,让她喝,难得今天这么高兴,”王翟仙笑起来,“你还没见识过欣璐的酒量吧,她酒量好着呢,有一回,一个男人在店里闹事,她跟人喝酒,愣把那男的喝趴下了。在咱们这条街上都喝出名了。”
邝希文便笑看着江欣璐,“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战绩,真小瞧你了。”
江欣璐笑得嘴角一歪,眸子里倒映着灯光,如盈盈流光,美得夺目,偏生她还带着嗔怪的语气:“那你以后不要小瞧我了。”
“不会,”邝希文忍不住放柔了声音,“我从来都不敢小瞧你。”
他们俩个本来就坐在一起,一个歪头娇俏,一个深情款款,自成一个世界,看在大家眼里,就是一副卿卿我我的亲昵画面。
在座的都知道邝希文喜欢江欣璐,也都希望他们能成,见此情景,谁也不敢出声打搅,只用目光互相暗示,低头偷笑。
邝希文的心象汲了水的海绵,柔软得一塌糊涂,江欣璐平日哪里对他有这种的态度,他爱慕她,心疼她,很想照顾她,可她一直那么要强,不肯给他机会。如今是卸下武装,终于不把他当外人了吗?
他往她碗里夹菜,又舀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本来还面带笑容的江欣璐看到那碗汤,脸一下就冷下来,望着汤若有所思。
邝希文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小心翼翼看着她,“不喜欢这汤?”
江欣璐抬眼,目光移到他脸上,笑容渐次展开,“还好。”
“没关系,你不喜欢,我自己喝。”
“我不挑食。”江欣璐嫣然一笑,她只是不喜欢被人命令,不管是喝汤,还是别的。
邝希文和郝承晟太不相同了,前者从不勉强她,是谦和的君子,后者却耍尽手段强迫,跟土匪没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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