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璐在停尸房见到了爸爸,因为是摔死的,样子有点吓人,怕她害怕,那里的人没让她多看。
可是只一眼,她已经记住,记住爸爸摔死的惨状,她不害怕,爸爸变成什么样,她都不害怕,她只是舍不得让他离开。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她过得浑浑噩噩的,跟学校请了假,办完了爸爸的丧事,天天呆在家里哪儿也不想去,可是在家里也不得安宁,总有人来烦她,拿着一些文件来让她签,那时侯,她才知道爸爸破产了。
她那时侯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整晚整晚的失眠,睡不着,躺在床上回忆白天那些人跟她说的话,想到什么又去翻那些文件资料,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渐渐的,一些零散的画面拼凑在一起,形成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爸爸破产是因为郝氏,因为签订了不平等合约,中了别人的圈套,欠下一大笔债务无力偿还,爸爸受不了这个打击,才被逼得跳楼。
即使是这样,爸爸还是给她留下了一笔足够让她念完大学的钱,还有那套老房子。
可她不要钱,也不要房子,她只想爸爸活过来,只要爸爸能活过来,让她干什么都行,但死去的人怎么能复生呢?她的愿望注定只是一场空。
所以她恨,恨害死爸爸的人,恨那个郝氏。她花了很多时间去收集资料,去打听,终于知道掌管郝氏日化部的人叫郝承晟,是郝氏的大公子。
她记得那个名字,因为那些文件上有他的签名,所以郝承晟就是罪魁祸首,她要报复,她要他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孤女,拿什么去报复一个权贵,一个上层社会的精英?想来想去,也只有这身皮囊了,她很庆幸,老天给了她一张还算漂亮的脸,年青漂亮就是她的本钱,是她唯一的武器。
她开始收集郝承晟的资料,了解他所有的信息,想方设法要到他身边去,可真要引起他的注意却并不容易,那时侯她才知道,一个平民和权贵之间的距离有多远。
好在老天开眼,没多久,郝氏集团给她们学校捐了一批设备,学校举行了隆重的捐赠仪式,代表郝氏前来的正是郝承晟本人。这个消息简直令她心喜若狂,她开始了周密的计划。
捐赠仪式的那天,她溜进行政大楼的报告厅,站在最后面,目睹了郝承晟的风采。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郝承晟,虽然隔的有点远,但她看得很清楚,聚光灯下的男人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朗眉星目,神采飞扬,乌黑利落的短发在灯下泛着幽亮的光泽。可惜,长得在好,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一个没有良知的臭资本家,是站在食物链顶端,吞噬着小鱼小虾的凶残大鳄,是血淋淋的刽子手!
她看了一会儿,悄然下楼,回宿舍里换了一条裙子,把头发重新整理了一下,别上小夹子,然后抱着一叠厚厚的书本下楼,在行政楼附近的花坛上坐下来,安静的等着。
下午四点多钟的太阳还有些猛烈,直直的照在她头顶,她四处看了看,在一个雕像的后面找到了一块阴凉的地方,像个潜伏者一样躲在那面,密切的注视着行政大楼的出口。
终于有人陆陆续续从行政大楼里出来,她眯着眼睛,在人群里搜寻,像一个老练的剑客,等人群散得差不多了的时候,郝承晟终于出现了,有校领导陪同着,一边说话,一边往这边走过来。
她心一紧,把书本紧紧抱着胸前,悄然起身,绕过雕像,在那里顿了一下,低头急急的冲过去,与他撞了一个满怀。
一声惊呼,书本落了一地,她惊慌失措的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清楚看到了男人眼里的惊艳,她迭声道歉,蹲下来捡书本,他也蹲下来替她捡了两本,每一本上面都写着她的名字。她相信,凭郝承晟的本事,一个名字,已经足够了。
郝承晟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神情淡然,很快走开。
她不知道自己成功与否,捡好书本在原地站了两秒钟,才缓步离开。
鱼饵已经投好,就看鱼上不上钩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郝承晟丝毫没有动静,她开始怀疑,开始不自信,站在镜子前左照右照,怀疑自己这张脸对身边美女如云的郝承晟来说,可能还不足够吸引。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很焦虑,很茫然,那时候的她早已经无心学习,成为了狂热的复仇者,她变得沉默寡言,在宿舍里异常安静,性格也古怪了很多。
室友看到她不停照镜子,打趣道,“江璐,别照了,你已经够漂亮的啦。”
她冷着脸不理会,室友有些尴尬,讪讪的走开,邝希美在一旁阴阳怪气,“理她做什么,热脸贴了冷屁股吧。”
几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她知道她们在议论她,可她无所谓,学业,友谊,她都不在乎,她只想报仇,她爸爸不能冤死,她受的苦,要让郝承晟加倍还回来。
她开始重新制定计划,计划下一次更加完美的邂逅。
但是她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郝承晟就来找她了。
一天晚上,她从校外回来,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站在路灯下,笑着跟她打招呼:“江小姐,你好。”
她心里一惊,仔细看了两眼,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郝承晟来学校,这个青年一直跟在他身边的。
她的心怦怦跳起来,扭头看路边的那辆车,这条路上是禁停的,此刻只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里,象夜色里趴伏的大兽,显得有些突兀,她不认得牌子,但车型流条很好,看上去非常豪华高档。
她问,“你是?”
青年自我介绍,“我叫杜齐,是郝先生的司机,郝先生在车里,他想见你。”他做了一个手势,指着那辆车。
郝承晟果然就在车里,她很紧张,心跳得像鼓点一样密集,之前怕他不上钩,一直焦虑不安,可真到了这一刻,她又有点不知失措,但只踌躇了一下,就往车子走去。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好戏开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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