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沈江慈秀眉紧蹙。
是她妹妹沈月。
沈月五官算不上精致,一身水蓝色长裙,上紧下松的设计,将平板式的身材包裹住。
有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不合时宜。
沈月仰着下巴道:“爸爸让我来提醒你周末带姐夫回家的事,否则你的养母段阿姨,可就……”
沈江慈眼神很冷,“三天时间还没到,慌什么?”
看到沈月往楼上乱飘的视线,她语气讥讽,“一个电话能解决的事情,还偏偏往顾家跑一趟。”
“沈家现在穷得连手机都买不起了吗?”
沈月气得不轻,音调都拔高了不少,“你怎么能这么咒沈家?那是你的娘家啊!”
沈江慈瞧着她的小心思,只觉得可笑,“你姐夫不在家,就算是把房顶喊破,你也见不到他。”
不在家?
沈月听到她的话,当即变了脸色,眼底流露出失望。
可下一秒,眼底便迸射出巨大的惊喜。
“姐夫。”
沈江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想男人想疯了吧!
可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时,沈江慈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转身后。
男人一身新中式黑色西装,五官优越矜贵,眉宇间是三十岁男人的成熟沉稳,也有身居高位的威严。
他不是在宋知微那里吗?
沈江慈想起早上收到的匿名照片,对这位「时间管理大师」便没什么好脸色。
眼底的嫌弃意味十分明显。
倒是沈月满心雀跃跑到男人跟前,语气娇俏,“姐夫,你看姐姐啊,还骗我说你不在家。”
顾流年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不露喜怒,“你来干什么?”
闻言,沈江慈眉心猛地一跳。
刚准备开口制止时。
沈月娇软的声音先一步响起,“我爸不是让姐姐周末带你和子辰回家?我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沈江慈接连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忍下了抑制不住的怒意。
沈月!
好好的计划打算全被她打乱了。
她原本是打算借顾子辰下个月生辰的事情,看能不能给顾流年骗到顾家。
两人私底下再怎么不和,顾沈两家明面上倒还过得去。
可现在。
以顾流年腹黑的个性,肯定会故意拿乔来拿捏她,她的处境就会变得无比被动。
果不其然。
男人声音冰冷无情,毫不客气地拒绝,“不巧得很,去不了。”
沈江慈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下。
明明早就知道会这样。
可对上顾流年意味深长的眼神时,她还是觉得一口气堵着心口,下不去,出不来。
感觉嫁给他的这六年,真不如嫁条狗。
沈月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意识到两人闹矛盾了,心里猛地一喜,却故作担忧。
“姐姐,你是不是惹姐夫生气了,他每天工作都那么忙了,你能不能懂事点。”
沈江慈服气。
今年是掉绿茶窝里了吗?
一个两个是不是都觉得她好欺负,沈江慈懒得再忍她,连拉带推给人轰了出去。
“今天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下次再敢来胡说八道,我放狗咬你。”
沈月最怕狗。
尤其是顾家后院的那只边牧。
望着沈江慈离开的背影,沈月气的狠狠跺了几脚台阶,边走边拿出手机拨通沈弘昌的电话。
“爸,我看周末的家宴不用准备了……”
这边。
沈江慈关上门后,站在玄关处深呼吸调整情绪。
事到如今。
除了直接挑明,也没别的办法了。
刚走到客厅,顾流年便神态倨傲地从她身边走过去,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顾流年,我们聊聊。”
顾流年仿佛没有听到似的,面无表情地抬步往前走。
别以为他没有看到她眼底浓浓的嫌弃。
虽然他昨晚上回来,是因为顾子辰的哭闹。
但也算是给她台阶下了!
她有什么资格跟自己甩脸子。
她指尖紧扣着掌心,强忍着情绪。
她知道这狗男人是故意的。
报复心真强!
有求于人!
她忍了!
做好心理建设后,沈江慈便不再扭捏,“顾总,就耽误你几分钟时间。”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讽。
“我这种幼稚又眼盲心瞎的人,沈小姐跟我有什么好聊的。”
沈江慈忽略他的讥讽,耐着性子道:“抱歉,之前是我言语上冒犯了顾总,周末能不能和我一起回沈家吃饭。”
“最多占用你两个小时。”
顾流年转身,紧抿着薄唇盯着她看了许久,随后讥笑一声,“死活闹着要离婚,我还以为你有多硬气。”
“用我的时候,装得一副温顺的模样,用不着了就三天两头作死,闹得家里不得安生。”
“沈江慈,你怎么还是那么上不得台面?”
沈江慈眼眶忽然有些发涩,连指尖嵌入掌心也不自知。
忍!
她忍!
比起妈妈的命,这两句讥讽算什么!
轻易放弃也不是她的性格。
况且沈弘昌只说让她带过去,能不能留住人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沈江慈强压着心里的不平静,“一个小时也行,走个过场,免得他出去乱说,传到爷爷耳朵里也不好。”
呵!
又拿爷爷压他,顾流年气笑了。
下一秒。
男人眼神凌厉,气场全开,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
“沈家还真是养了一条好狗,倒是我顾家这么多年,养了一条白眼狼。”
尽管她已经做好被男人羞辱的准备,可还是没想到,他说的话竟然能这么伤人。
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铁手狠狠攥住。
痛得几乎窒息。
男人俊朗优越的五官,在此刻显得面目全非。
哪里有半分小时候温润阳光的模样!
当年真是瞎了眼!
怎么会爱上他这样的男人?
女人眼底复杂的情绪,狠狠撞入男人的眼底,在他心里激起层层波浪。
往日里。
喜怒不形于色,一贯是顾流年的代名词。
但最近。
沈江慈三言两语,有时候甚至仅仅是一个眼神,便能轻易激起他的怒火。
见她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
顾流年厉声道:“沈江慈,说话!”
沈江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声音带着沉沉的疲惫,“顾总想听什么?”
随后自嘲地笑了一声。
“你说得也对,我可不就是你顾流年的舔狗,这样说,顾总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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