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照相馆。
程雪飞去推自行车,姜鸿宇跟在旁边,说:
“我有事找你,过完年家玉家宝就正式入学,我想给他们改个名字,正式入学时用。”
程雪飞听说给孩子改名字,立马来了精神。
这个年代,人们出生后会随便起个贱名,等正式入学,或者家里的男丁上了族谱,才会有学名。
家玉家宝这两个名字本就是乳名,虽然不够洋气华丽,但程雪飞已经叫习惯了,没有想过改名字。
现在听姜鸿宇这么说,就问:
“你想给他们改什么名字?”
姜鸿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他把两个名字写在纸上。
程雪飞接过来看了一眼:
姜宴然,姜修己。
光看这六个笔迹清秀的字,程雪飞就觉得特别顺眼。
在心里默念一遍,越念越觉得朗朗上口。
程雪飞发自内心的笑了,姜鸿宇不愧是语文老师,起的名字还挺好听。
姜鸿宇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很喜欢,他解释了这两个名字的意义:
“宴”有安闲的意思,给家玉取名宴然,就是希望家玉一生平安顺遂,安闲自在。
对一个女子来说,已经足够了。
修己姜鸿宇曾经说过,家宝性子里有张扬暴烈的脾气,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他将来能自我修养、谨言慎行。
只这两个名字,就足以证明姜鸿宇对孩子的良苦用心。
看来,留着这个爹,对孩子还是有好处的。
“你觉得怎么样?”姜鸿宇问。
程雪飞点头:
“很好听,等开学报名,就用这两个名字!”
姜鸿宇面露微笑:
“希望改了名字,也能改变命运。”
程雪飞收起纸条放到自己兜里,仰头看着姜鸿宇,说:
“会改变命运的。”
也许,在姜鸿宇重生之前的命运里,家玉家宝顶着自己原来的乳名活了一辈子,活的十分悲惨,所以姜鸿宇才企图用改变名字的办法来改变命运。
商量好名字,程雪飞推着自行车要走。
趁着她重新系围巾的工夫,姜鸿宇说:
“对了,刚才那个人----”
他一时想不起来那个人叫什么,就说:
“那个于站长的闺女,你们两个怎么了?为什么会在照相馆打起来?”
程雪飞冷笑一声:
“还不是托了你的福。”
“什么意思?”
程雪飞扶着车把,盯着姜鸿宇,带着笑说:
“姜营长,麻烦您坦诚一点,人家手帕都送你了,又抱着你哭了一通,您怎么还看不出人家的意思?”
姜鸿宇满脸不解:
“她的意思是她的意思,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人家吃醋都吃到我头上来了,你说我冤不冤?”
程雪飞越想越觉得气不过,要说原来那个朱彩云对原主打击报复,也还说得过去。
可现在她跟姜鸿宇都离婚了,怎么还莫名其妙被人当成眼中钉?
我欠谁的呀?
“姜营长,我麻烦您跟人家解释清楚,说咱俩已经离婚了,只是因为有孩子才有牵扯,不要让人家把我当成靶子。今天来个于红梅,明天来个王红梅,后天来个李红梅,我这一个月我不用干别的了,光帮你招待红梅了。”
姜鸿宇被她逗乐了:
“好,我改天跟她说清楚,让她不要再来纠缠你。”
“我谢谢你!”
说完,程雪飞骑上车子离开了。
话说于大荣跟着闺女跑回家,一进家门,直接冲到闺女卧室门外,推门,却推不开,门在里边反锁了。
于大荣气不过,想说点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急的直挠头。
他一跺脚,来到灶房,看见媳妇正在切菜,气急败坏地说:
“你看你养了个什么闺女?!”
葛群花被他说的不明不白,问:
“我闺女怎么了?”
“她”
于大荣不知怎么形容,就用两只手比划着,做出好像要掐人脖子的动作。
葛群花看懂了:
“怎么,她跟人打架了?不能吧,红梅多温柔个孩子,平时大声说话都不会。”
“不她”于大荣实在说不出口,干脆一挥手,“我说不出口!”
葛群花放下菜刀,说:
“我去问问她。”
“你别去了!去了她肯定也不好意思说!”
于大荣虽然上了年纪,但他也年轻过,别说年轻时,就是现在,他也跟一些妇女暗中保持着不明不白的关系。
所以他怎能不理解那些儿女情长呢。
他那闺女从小矜持,人家给她介绍对象,她从来都不会多看人家一眼,眼光高的很。
于大荣一向以有这样的闺女而骄傲,一门心思等着闺女将来找个好婆家。
可没想到啊,这闺女,居然看上了那个姜鸿宇!
葛群花见丈夫急的脸红脖子粗的,不耐烦地问:
“哎呀,你倒是说呀,你们爷俩这一天都闹些什么?!”
于大荣凑近了媳妇,小声又谨慎地问:
“你知道红梅为什么跟程雪飞有过节吗?”
“为什么?”
“因为,因为红梅那傻丫头,看上姜鸿宇了!”
“啊?!”
葛群花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了。
于大荣这才语无伦次地把他刚才在照相馆看见的一幕说了。
原本于大荣去照相馆是要找程雪飞的,他知道程雪飞经常去照相馆,想让小王帮忙传个口信。
他很好奇他闺女跟程雪飞之间有什么不得了的矛盾。
可没想到,一进去,居然碰见自己闺女扑在姜鸿宇怀里哭。
一个抱着一个,一个拉着另一个,简直乱的不像话!
家里没有闺女的,怕是不能理解于大站长此时焦虑的心情。
“不可能吧,”葛群花觉得不可信,“红梅眼光那么高,上次她舅舅帮她介绍,副县长家的儿子,她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上姜鸿宇?”
“我也纳闷呢!那姜鸿宇虽然长的一表人才,但他家出身不行,他之前还疯了三年,谁知道这脑子有没有恢复正常,而且还是个二婚!”
于大荣越说越气,两手叉在腰上。
葛群花也觉得这不是小事。
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闺女嫁的好一点。
之前副县长的儿子都没看上,那就说明还有更好的姻缘,这怎么还稀里糊涂跟个疯子缠上了?
“我去问问她!”
于大荣拦着她:
“你先别急,等吃完饭再说吧,都先冷静冷静。”
葛群花十分心累地叹了口气,再回去切菜,可是手已经不听使唤了。
土豆丝切成了土豆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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