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两个撑的腰腹滚圆,回到照相馆继续照相。
到了下午,程雪飞在给弟弟讲解摄影用光的专业内容时,于大荣忽然走进影棚。
“小程师傅。”
程雪飞回头:
“于站长,你怎么来了?”
“我来照个证件照,小程师傅有时间吗?”
“有,当然有。”
程雪飞说完,程春生就要往三脚架后面的凳子上落座,他好给于大荣拍照。
结果程雪飞一把揪着程春生的肩膀,将他提溜起来,自己坐到了凳子上。
程春生乖乖地去换背景布。
于大荣面带微笑地打量着摄影棚,看出来,这个摄影棚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那架已经绝产的老古董照相机被收起来了,又添了许多新鲜物件,还有挂起来的西装和婚纱。
于大荣饶有兴趣地看了一圈,不免夸了两句,然后才缓缓在白色背景布前坐下。
于大荣本身保养的就挺好,细皮嫩肉的,不用再专门打理。
程雪飞快门一按,照片就拍完。
可是拍完照片后,于大荣没有要离开的道理,站起来,仍然欣赏这个摄影棚,仿佛看完了之后要写一篇三千字记叙文。
程雪飞看出来了,于大荣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能有什么话想说,看程春生一个小孩子在这,不方便开口。
她朝程春生使了个眼色,下巴朝外面扬了扬。
程春生看懂了,默默离开摄影棚。
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这熊孩子。
于大荣转过头,靠近程雪飞,压低了声音,脸色不太自然地问:
“小程师傅,你,你跟张主任关系不错啊?”
程雪飞笑了笑,摇头道:
“不太熟。”
“是吗?”于大荣打量着程雪飞的反应,“我当你们有什么交情呢?”
“没有,她就是来过我这边照过一次相而已,照片一直没来拿,我提醒她来拿照片的。”
于大荣连连点头,似乎放心了,自嘲地笑笑:
“原来是这样。”
程雪飞故意问道:
“于站长特地过来打听张主任的事,莫非是你跟张主任有交情?”
“没有!怎么可能!”
“开玩笑,开玩笑。”
“那行,照片我也照完了,先走了。”
程雪飞送于大荣出门,刚打开门,迈脚出去。
两人赫然发现张春桃就站在柜台外面,似乎等着拿上次拍的照片。
程雪飞特意观察于大荣的表情,但见于大荣如同见了鬼一样,满脸惊恐。
下意识的反应,绝不是装出来的。
而张春桃,看见于大荣也在,居然撒腿就跑。
跑到门外,推着自行车,来不及上车,一路狂奔。
小芬从柜台下面找到了照片,冲门外喊:
“张主任,照片,照片找到了!!”
可是张主任已经消失在大街上,无影无踪。
程雪飞内心琢磨了起来:
有趣,有趣。
今天中午去吃饭时也是,张春桃本来跟自己好好的说着话,神态淡定,满脸革命。
结果一看见葛群花、于大荣一家人出现,就立马推车跑了。
那时程雪飞还以为,张春桃是怕葛群花。
现在他算是看明白了,张春桃不是怕葛群花,是怕于大荣啊!
再看于大荣,他也像受了惊吓似的,满脸凄惶。
“于站长?”
“啊?”于大荣恍然醒过神,“小程师父,我走了。”
程雪飞要送他出去。
“留步,留步!”
于大荣慌慌张张走到门口,大概没注意脚下有道门槛,直接绊了一跤。
程雪飞的心跟着猛的一提,生怕于大站长在自己门口摔倒。
等看见于大站长踉跄着站稳,没有倒地,那颗心才缓缓落下。
程雪飞若有所思地望着门口:
这两个人,唱的是哪出戏?
程雪飞有种强烈的预感,于大荣和张春桃之间发生了点什么,可是这事又不好跟人开口细聊,那样的话,就变成背后嚼舌根子了。
想着等姜鸿宇来了,跟姜鸿宇一块分析分析,姜鸿宇又忙的见不到人影。
只好都搁在肚子里。
到了傍晚要回家的时候,沉浸在自己幸福事业中的程春生才回到现实中来,他有点发愁,回家如何面对爸爸的雷霆震怒。
他挠了挠头皮,问:
“姐,要不然,我今晚先到你租的房子住一夜,明天你把我的书包带回来,我直接从这回学校去?”
“我劝你乖乖跟我回家。”
“爸要打我怎么办?
“放心,有姐罩着你!”
“可是,你也不能二十四小时罩着我呀,咱爸迟早要跟我算账。”
“你今天回去,顶多挨两句骂,你要是等下个星期再回去,可能连家门都进不去了。”
程春生想了想,姐姐说的对。
趁早面对现实吧。
程春生硬着头皮跟姐姐一块回了家。
刘娥见儿子回来,赶忙把儿子藏进闺女的房间:
“你个熊孩子,你爸今天骂你了一百遍了,家里那么多活要干,你自己跑出去躲懒!”
“妈,我没躲懒,我今天找照相馆,照了两个胶卷,我很忙的!”
“我信你,你爸可不信。快,你就躲在屋里别出来,把门反锁了,等他们吃完了,我再端给你。”
刘娥不敢久留,赶忙出去忙着盛饭。
这时候,盖房的工程已经基本完工,花钱请来的工匠都走了,只剩下自家人干活。
程友富要留下来帮忙收尾,程雪飞知道后就问他,不是有别人请你去盖这样的房子吗。
程友富说,想等这边的工程全部结束了,再去给别人盖。
程雪飞劝他,你能等,可是工匠们不能等。
等你这边收完尾,那边再去找工匠,工匠们可能已经各奔东西,到别的地方打工赚钱去了。
时间等不起。
程友富动了心,可是又很犹豫。
他犹豫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个是这里的墙面还没粉刷,堂屋的地面要打个水泥地坪,院子里还要平整。
他怕这些事情,别人干不来。
再有一个就是,他从没当过包工头,怀疑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
别的包工头,都是上了三十岁的老油条,他只有二十多岁,没那个经验,也没那个财力。
如果哪个工人干了一半,有事要离开,来找他结算工钱,他哪里有钱垫付?
程雪飞看出了他的顾虑,就从自己包里点出十张大团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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