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馆长收下这份大礼后,私下里要跟葛英雄平分。
葛英雄不是很在乎这些东西,推说不要,可是路馆长也不好意思独吞。
而且,路馆长也是个老谋深算的,他今天要是独自吞了这份礼,将来开录像厅的事要是出了岔子,到时候葛英雄把责任全部推到他身上,说礼物全是他一个人收的,到时候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非要分给葛英雄一份。
两个人你推我让,最后,葛英雄收下一条大前门,把另一条大前门和那瓶茅台留给路馆长。
这样两个人都很满意。
葛英雄猜,路馆长收下那瓶茅台肯定舍不得自己喝,要么送人,要么转手卖出去,换点钱贴补家用。
程雪飞和黄博华办完事以后,一路心情愉快地坐车回家。
黄博华笑的合不拢嘴,坐在车上,很认真地为程雪飞的录像厅出谋划策。
文化馆那边提供了一个三十多个平方的房间,顺便提供桌子和条凳。
程雪飞这边,就负责放像机和录像带。
不过,她还须要一台电视机,这个稍微有点麻烦,因为买电视机不仅须要钱,还要工业券,而她现在既没钱,也没工业券。
黄博华听说了以后,立马打包票,说电视机的事他来解决,他家里正好有一张买电视机的工业券,一直想买台电视的,但是他妈和他媳妇都心疼钱,不让买。
攒了这些年的钱,去买一个小盒子,太坑人了!
现在正好程雪飞须要,倒不如把钱和工业券都借给程雪飞。
程雪飞心想,黄博华要是把钱和工业券都拿给她用,必定得经过他媳妇那一关。
黄博华媳妇大概不会那么痛快地帮这个忙,弄不好,两口子还会因为这事拌嘴闹仗。
黄博华已经帮了她太多忙了,她不想再因为自己搅的黄博华日子不安宁,就提议,要不这电视机就当是黄博华的投资,录像厅的事业里也有他一股子,到时候分一成红利给他。
这也算是对他的回报。
黄博华从来没敢想,自己也能参与什么事业。
对他来说,能安安分分当他的干部,每个月按时拿四十多块钱的工资,家里边还有母亲和媳妇种着几亩地,不愁吃不愁穿,已经很满足了。
不敢奢望着能发大财。
可是他现在受了程雪飞的影响,眼看着程雪飞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里,就赚到了别人好几年才能赚到的钱,也有点心动,只是不知道这样做妥不妥当。
他倒不是怕赚不回一台电视机的钱,而是自己身为干部,却想着捞钱,总觉得是给党抹黑。
程雪飞见他犹豫不决,猜出了他的心思,就劝他放宽心,他没偷没抢,也不会耽误他正经工作,只是另外开展一份副业,多赚一份钱,不为自己,也为两个孩子好,何乐而不为?
黄博华一直对程雪飞的话深信不疑,听程雪飞说的头头是道,于是坐在车上就决定,回家拿钱买电视机,也参与到这份事业中来!
两个人在西埠乡大街下了车,黄博华当即骑车回家,准备跟媳妇说说这事。
其实家里的事一直都是他自己做主,买电视机的钱和工业券也都在他手里,不过他还是得告诉媳妇一声,省得媳妇知道了以后又借题发挥。
一提起这个媳妇,黄博华就觉得喘气都不痛快。
尤其是跟程雪飞一对比,他那媳妇简直就是块拎不起来的豆腐。
算了,不说了,认命了!
骑车下了西埠大街,朝乡间小路拐去,正好遇见前面一辆拖拉机,开拖拉机的人是姜鸿宇。
这两天可把姜鸿宇忙的不轻,人都沧桑了不少。
两人在路上遇见,黄博华下了自行车,姜鸿宇也把拖拉机停在路上,没有熄火,发动机隆隆地响着。
黄博华看着姜鸿宇一脸没睡足的样子,有点幸灾乐祸地说:
“还在忙着抓逃犯呢?”
“嗯。”
“依我看,别忙活了,逃犯早逃了十万八千里了。”
“上级交代的任务,逃犯一天没具体露出行踪,我们就一天不能放松。”
黄博华笑笑:
“照这样下去,你也不用参加高考了。”
“放屁!”姜鸿宇骂了句脏话。
黄博华见姜鸿宇急了,笑的更得意。
姜鸿宇看出黄博华心情特别好,就有些好奇,问:
“什么事这么开心,你照照镜子去,嘴都咧到耳朵根子了。”
“我这两天,每天陪你媳妇去县城逛。”
姜鸿宇眼睛一亮,随即又阴沉下去,一只手臂撑在拖拉机扶手上,不太开心地说:
“我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你却有闲工夫陪我媳妇逛县城?”
“那没办法。”
姜鸿宇又恢复了正经的语气问:
“你们去县城干什么?”
“我以后要跟着你媳妇赚大钱了。”
“什么大钱,你们到底在鼓捣什么?”
黄博华故意不想告诉姜鸿宇,也让姜鸿宇急一急,于是跨上了自行车说:
“等我赚到钱了再告诉你你赶快走吧,拖拉机烧的是柴油,不是河里的水。”
姜鸿宇看出黄博华故意跟自己作对,就扶着拖拉机的扶手,把车头一拐,对准黄博华。
黄博华已经迅速踩下自行车的脚蹬,跑了。
黄博华回到家,找到了藏在空盐缸里的钱和工业券。
这时,他媳妇铁凤带着两个闺女从地里回来。
一回来看见黄博华坐在堂屋数钱,埋怨道:
“你放假了也不帮我们干活,也不帮着看孩子,怎么坐在家里数起钱来了,那钱又不会生钱,你数他干什么?”
“我要用这些钱,跟鸿宇他媳妇合伙做生意。”
铁凤刚拿着水瓢,舀了口水要喝,听黄博华说了这话,立马扭过头来:
“啥,你要拿这钱干啥?”
“跟着鸿宇媳妇做生意、赚钱。”
黄博华对自己媳妇说话和对别人说话,完全不是一个腔调。
跟别人说话笑眯眯的,跟铁凤说话,就没那么热情了。
铁凤顾不上喝水,把水瓢又扔到水缸里,盯着黄博华手里那一沓钱,严厉地说:
“不行!”
“这事我说了算。”
“咱家攒了那么多年的家底,你怎么随随便便拿出来,万一那程雪飞故意坑你呢?做生意,她会做什么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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