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飞这一夜睡的很沉,沉到孩子在她旁边哇哇大哭,她听到了哭声,却愣是爬不起来。
眼睛都睁不开。
姜鸿宇被孩子哭醒了,醒来见程雪飞睡的那么熟,不忍心叫她,就想自己起来去抱抱孩子,给孩子冲点奶粉。
但腿上的麻药过去,他只要稍微一动,伤口就钻心的疼,也不能下床。
没办法,只能让孩子哭一哭,哭了十几分钟,又哭睡着了。
天亮后,姜鸿宇被疼醒。
醒来程雪飞还在熟睡,姜鸿宇看着很心疼,任谁经历了昨天的事,都无法平静。
可怜她一个女人杀了两个壮汉,又为了伤号和孩子而奔波操劳,不容易啊。
换成别的女人,只怕早就倒下了。
姜鸿宇心疼她的坚强,也体恤她的艰难。
程雪飞还在睡着,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姜鸿宇抬头去看,竟然是汪健带着父母来了,汪健手里还拎着个竹篮子,篮子里似乎放着饭盒。
姜鸿宇昨晚睡的早,不知道汪健答应过要送早饭来,所以很惊讶:
“大爷大娘,你们怎么来了?”
汪父汪母走到床边,说:
“我们听小健说你住院了,来看看你怎么样了,你大娘一早上熬了点骨头汤,来喝一碗。”
“这怎么好意思?”
姜鸿宇没想到能惊动两位老人给他熬骨头汤,心里既感动又意外。
他跟汪健的父母只见过一次,就是上次在西埠中学见过的那一回。
只是一面之缘,老人家居然还想着他。
汪健把早饭放到床头的柜子上,转头看了看睡在旁边的程雪飞。
程雪飞睡的可真死,有人来了都不知道。
姜鸿宇干咳了一声,叫道:
“雪飞,雪飞,快醒醒,来人了。”
程雪飞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姜鸿宇脸色不太好看地解释道:
“她昨天太累了,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汪母很通情达理地说:
“没事,年轻人都能睡,你先吃吧。”
姜鸿宇还没刷牙,可是程雪飞不在,他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只得算了。
汪健把饭盒拿出来,打开,有热气腾腾的排骨玉米汤,宣软的大包子,一份炒青菜,一碗荷包蛋。
姜鸿宇笑着说:
“真丰盛啊。”
汪健把饭菜摆好,把床头的小柜子往前搬了搬,然后说自己还要去西埠中学,马上要中考了,学校事情多,要赶过去处理工作。
汪健走了以后,汪母就在旁边,像照顾自己亲儿子似的,照顾姜鸿宇吃饭。
也许是饭菜的香味搅动了程雪飞的嗅觉,沉睡了一夜的人,终于幽幽睁开眼。
她的意识刚刚从睡梦中复苏,就听到一串诱人的喝汤的声音:
咦,这家伙吃什么好吃的,竟然不叫她?
她抬眼望过去,赫然看见两个陌生的白发老人。
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老妇人坐在床边,挡住了病床上的人,程雪飞看不见姜鸿宇,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睡错了病房。
程雪飞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那两个老人转头看着她,脸上都带着和蔼的笑。
老太太问:
“你醒啦,快来吃点东西吧,再晚,就被小姜都吃光了。”
程雪飞坐起来才看见,坐在旁边病床上的正是姜鸿宇,自己没有睡错病房。
她脸上一尴尬,浮上一层红晕。
赶忙抹了抹嘴角的哈喇子,想起来汪健昨晚答应过说要送早饭的,猜测面前的老夫妇就是汪健的父母。
“大爷,大娘,实在不好意思,鸿宇,你怎么也不叫我?”
程雪飞心里责怪姜鸿宇,来人了,也不把她叫起来,害她第一次跟人家见面,就闹了笑话。
姜鸿宇微微笑着,没说他已经叫过她,只是没叫起来。
程雪飞跟汪健的父母打过招呼,就拿着牙刷毛巾,到外面的水龙头那洗脸。
回来后,又给了王兴国五毛钱,让王兴国去吃早饭。
县城的东西虽然比乡里的贵一点,但是五毛钱吃早餐,应该够了。
人家丢下家里的事,大老远的来陪着住院,没理由连饭都不管。
回到病房后,程雪飞终于神清气爽,热络地招呼汪父汪母。
汪健看起来其貌不扬,但他的父母气质都很好,一看就是性格温厚的知识分子。
而汪父汪母,对程雪飞也早有耳闻。
他们都知道西埠乡有这么位能干的照相师傅,也见过她的杂志封面,还以为像她这样年轻漂亮的女人,一定会性格高傲,自以为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可是现在亲身接触了程雪飞,发现完全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程雪飞确实漂亮,但是没有漂亮女人的缺点,她为人亲切,随和大方,很讨人喜欢。
汪父汪母都觉得,比他们儿子之前认识的那个惺惺作态的朱彩云强了一百倍。
汪母笑着说:
“小程,你别忙活了,快来吃吧。”
“好,谢谢大爷大娘。”
程雪飞坐到床边,就跟姜鸿宇在一个饭盒里吃饭,一边吃一边夸汪母做饭手艺好。
汪母听了,笑的合不拢嘴。
两个年轻人把老两口带来的饭吃的干干净净,让老两口很满意。
程雪飞要帮着去洗饭盒,汪母说不用,她带回家洗就行了。
程雪飞想,也许汪母觉得在医院洗会不卫生,像这种老派的知识分子,都有点讲究,于是没有强求。
一路把两位老人送出了医院大门,程雪飞才回来忙活大人孩子。
先打水,给姜鸿宇洗脸刷牙。
又发现孩子尿了,准备给孩子换褯子。
可她根本没有褯子,就让王兴国去买两条毛巾来。
买来毛巾垫上,又给孩子冲奶粉。
姜鸿宇见她忙的团团转,颇为歉疚地说:
“真是辛苦你了。”
程雪飞抱着孩子喂奶,目光放空:
“今天,应该会很忙吧?不知道那两个逃犯,还有朱彩云和她大表哥怎么样了?派出所的人如果找到了他们,可能很快就会来调查我们。”
想到这个,程雪飞陷入沉思。
昨天的生死搏斗,虽然仍心有余悸,但接下来要面对的事,也许更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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