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怎么说,于红梅就是没点头。
孙家的人来葛家,问亲事说的怎么样了,到底红梅同志哪里不满意。
葛家的人又不好意思说是名字的问题,就含糊过去了。
这一含糊,就是两年。
两年里,孙二桥成了白酒厂的一名干部,于红梅也一直在挑挑拣拣里保持单身。
现在,这成了两家人的心病了。
孙副县长曾经在家里气的大骂,不仅骂于红梅这丫头片子眼高于天,还骂自己的儿子没出息。
天底下好看的娘们多的是,跟谁睡不是睡,为什么单单看上姓于的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可是,孙副县长生气归生气,还是拿这个犟驴似的儿子没有办法。
这不,今天借着来喝喜酒的由头,又来拉拢于大荣了。
程雪飞完完整整地听完,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不想过多打听别人的八卦,就问起葛英雄录像厅的生意。
葛英雄原本神态散漫,一提起录像厅,立马来了精神,放下筷子跟程雪飞汇报。
葛英雄一脸喜色地告诉她,最近录像厅的名声打出去了,生意非常好。
但生意太好,也很苦恼。
票卖出去了,但录像厅地方太小,容不下那么多人。
一间原本只能容纳五六十人的录像厅,几乎每次都要有七八十个人。
最多时候甚至挤进去一百个。
但电视就那么大点,人多了,站在后面的人看不到,就会往前挤。
前面的人被挤的不高兴,就容易起冲突。
录像厅几乎每天都要发生因为抢占前排位子而打架的事,葛英雄为此头疼不已。
真是,赚钱多了,也苦恼!
葛英雄让程雪飞想个法子,怎么限制一下?
程雪飞笑了,限制什么,难道放着钱不赚?
“葛大哥,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打算扩大录像厅的规模。”程雪飞放下筷子说。
这时两个孩子都吃饱了,开始跟隔壁桌上的几个小孩玩起来。
这些孩子里,有他们学前班的同学,所以能玩到一起。
葛英雄目光炯炯地盯着程雪飞,问:
“你想怎么扩大?”
“文化馆不是还有几间闲置的房间吗,能不能再收拾出几间出来,我过两天还早再去趟申城,准备再买两台放像机,多找几盘录像带。”
葛英雄一脸喜色。
他已经见识到录像厅的赚钱能力。
录像厅刚开业的半个月里,已经给他们文化馆赚到了二百六十块钱。
现在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这半个月的生意比之前那段时间更好,这一次,估计能超过三百块。
这样加在一起,一个月,一间录像厅,就能给他们挣到差不多五百块。
五百块!
他们只要出个场地,出点桌椅板凳,打发两个闲人卖票、打扫卫生,就能给文化馆挣五百块。
一间录像厅五百块,两间就是一千块,三间的话,就是一千五百块。
哪怕生意再不好,收入也不会太低。
这是天上掉馅饼,正巧掉到他葛英雄的嘴里了。
虽然挣来的钱大多数要上交,但是也能留下一部分作为文化馆的日常开支,他就不用再像之前那样,日子过的紧巴巴的了,日后再挣了钱,还能给文化馆那些闲散人员发个福利什么的,也不至于那帮子闲人成天抱怨,怨声载道的。
而且,文化馆能挣钱了,这也是他葛英雄的政绩啊!
“小程师傅,你放心,你要几间,我都给你收拾出来!”
程雪飞想说,要看看自己有多少钱,够买几台放像机。
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要是这么说了,葛英雄会不会借机入股呢?
如果葛英雄在她面前提了出来,她要是不顾情面地拒绝的话,肯定会伤了两人之间的和气。
要是答应了呢,自己的利润就要被分一部分出去。
分一部分利润给葛英雄倒是没什么,就怕其他人有样学样,也要跟着入股,那样只能给自己徒增麻烦。
所以话到嘴边,她又改口了:
“我得到申城走一趟,看看还能不能买到放像机,上次去买放像机,已经过去一两个月了,之前有货,现在不一定有货。”
“行,那你去申城之前,到文化馆来一趟,咱们把这半个月的账分了。”
“好。”
葛英雄现在踌躇满志,连忙拿起桌上的酒瓶,主动给程雪飞倒上酒:
“小程师傅,还是你路子广,来,咱们自己喝一个!”
程雪飞捏起酒盅,跟葛英雄碰了下杯,很客套地来了一句:
“来,葛大哥,我敬你。”
两人把热辣的白酒倒进嘴里。
喝完,酒杯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听见姜鸿宇冷笑着说:
“两位已经喝上了?”
程雪飞猛然抬头,看见姜鸿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飘到他们这一桌了。
一定是刚才跟葛英雄讨论的太认真,没有注意到。
结果被姜鸿宇看见她和葛英雄碰杯的一幕。
葛英雄察觉出情况不太好,第一个站起来,笑着恭维道:
“姜大状元,来,我先敬你一个。”
桌上的其他人也都跟着站起身。
程雪飞不好搞特殊,也只能跟着起来了。
葛英雄要去倒酒,程雪飞戳了下程春生。
在座的人,程春生年纪最小,让程春生起来帮大家倒酒,这也算是本地的酒桌礼仪。
程春生先是一呆,继而明白了姐姐的用意,夺过葛英雄手里的酒瓶,挨个为大家倒酒。
趁着倒酒的工夫,桌上的人都对姜鸿宇一顿马屁。
这时姜鸿宇已经喝的脸色微醺,对这些马屁左耳听右耳冒,根本不往心里去。
倒是旁边拿着酒瓶的黄博华,听的很兴奋,不住地感谢大家,仿佛中状元的人是他,而不是姜鸿宇。
程春生倒了一圈酒,几个人一起举起酒盅,各自绞尽脑汁,说了祝贺的话。
姜鸿宇扬了扬嘴角,感谢了大家的祝贺。
众人一饮而尽。
姜鸿宇又到下一桌敬酒去了。
吃饱喝足,桌面上杯盘狼藉,有的桌子上,盘底朝天,连汤汁都被抹干净了。
只有寥寥几桌上坐着些体面的人,盘子还算完整。
但也早有一些肚量大的孩子,瞄准了这几张桌子,只等客人抬屁股走人,他们再坐下来接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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