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飞嘱咐完弟弟后,回到了文化馆。
正好又到了分票房的时候,等她回去时,录像厅的票房已经分好了,她签了字,把钱领了。
这段时间,因为学生开学,生意不如之前火爆,不过还是赚到了将近两千块。
这两千块钱,就是她开第三家录像厅还有未来要办学前班的本钱。
临走时,程雪飞觉得,自己到隔壁县,人生地不熟的,会不会挨人家欺负什么的。
毕竟她一个女同志,出门在外,身上又装了那么多钱,还是小心点好。
她就找来了黄世仁。
她之前对黄世仁印象不好,觉得这人欺软怕硬。
但这段时间,黄世仁还算老实,每次见了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那些欺软怕硬的人,有一个特点,就是你软的时候,他是硬的。
一旦你硬起来,他就服软了。
黄世仁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他对程雪飞彻底服软了。
所以,程雪飞决定把黄世仁带上,当自己的保镖。
就算这保镖起不了多大作用,能吓唬吓唬人也是好的。
程雪飞找来黄世仁,让他跟自己到满仓县走几天,每天有三块钱补贴,食宿车费全包。
黄世仁当然乐得跟程雪飞出去走走,顺便把钱赚了。
而且,他当年演黄世仁时,也去过几次满仓县,对那边比较熟悉,可以给程雪飞带路。
商量好了以后,程雪飞就让他明天早上九点钟,跟赵体育一块,到县城车站等她,一块出发去满仓县。
事情谈妥,程雪飞就带着两个孩子坐车回家去了。
这边程雪飞刚跑路,文化馆那边,孙大桥就带着孙二桥和陈秋云到文化馆找人。
陈秋云在学校挨了程雪飞两个巴掌,一路哭着跑回家。
家里没人,公公婆婆那也没人,她就哭着跑到孙大桥单位。
平时孙大桥和陈秋云夫妻两个关系也就那样,经常吵吵闹闹。
孙大桥还老是嫌弃陈秋云土气,没文化,对她各种嫌弃不满。
但夫妻就是夫妻,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孙大桥亲眼看见自己媳妇儿脸上通红的巴掌印,还是气的脑门冒青烟。
他妈的胆大包天了,竟然敢在临河县的地盘公然打他媳妇!
这是打他媳妇吗?
这是打他的脸!
孙大桥生平第一次受到这种侮辱,气的又拍桌子又骂娘,当即到父亲那去告状。
孙副县长瞧见自己儿媳妇一身尘土,脸肿的跟发面馒头一样,还带着几个凌乱的手指印,当场就把办公桌旁的一盆花踢翻了。
奇耻大辱啊,程雪飞这娘们三番五次跟他们家过不去,上次把于红梅欺负了,今天居然变本加厉,直接动手打人了,当他这个县长是死人吗?!
这事他要是不管,以后在临河县怎么混?!
这个县长,还能不能当下去?
但气归气,孙副县长不是个莽撞的人。
他手指颤抖地抽了根烟,告诉儿子儿媳妇,这事先别报警,报警的话,派出所那边可能拿这两巴掌不当回事。
毕竟女人之间互相打骂的事太常见了,管都管不过来。
再说,派出所很可能忌惮姜鸿宇,有意偏袒那一边。
还有葛福顺那一家人,说不定也会暗中使力,偷偷帮助程雪飞。
总之,这事一旦惊动了官方,事情反而不太好办,到时候他这个副县长也不得不表态。
一旦把他牵扯进去的话,自己就很被动了。
思来想去,孙副县长觉得还是私下解决最好。
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踩灭,跟儿子说:
“带着二桥去找人,找到了人,什么都别说,先狠狠揍一顿,给她点教训,别打死了就行。
你们摁住了,让秋云动手打。
到时候如果程雪飞去报案,你们就说是女人之间打架,而且是程雪飞先动的手。
这样就算不得重罪,到时候我再出面帮你们说情。”
孙副县长还安了另一个心思,就是如果到时候他们把程雪飞打了,姜鸿宇回来清算的话,他可以直接把陈秋云推出来。
反正人是陈秋云动手打的,所有的罪,都有陈秋云来顶着。
儿媳妇毕竟是外人,就算伤筋动骨了,也不心疼。
只要自己的儿子好好的就行。
陈秋云想不到自己公爹安了这么个心眼,她无比感激公爹给她撑腰。
她甚至已经摩拳擦掌,暗暗想好了该怎么打。
耳刮子一定要扇回去的。
除了耳刮子,还得让程雪飞其他地方也带点伤,最好让她破相。
这样姜鸿宇就不会喜欢她了,也不会为她出头,看她还怎么张狂。
夫妻两个到路上等孙二桥,孙二桥听说自己的嫂子被程雪飞欺负了,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三个人怒气冲冲地去文化馆找人。
可是,来到文化馆后,却扑了个空。
三个人楼上楼下,挨间屋子看,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随便抓了个人打听,说程雪飞已经走了。
陈秋云就在文化馆里闹了起来,扬言要是程雪飞不出面,她就赖在这不走了。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闹,文化馆的人该干嘛干嘛,该做饭的做饭,该洗衣服的洗衣服,该写作的写作,该睡觉的睡觉。
正好中午时,录像厅也关门了,整个文化馆大院空空荡荡,连个观众都没有。
三个人闹的自觉无趣,就又想起葛英雄。
他们在楼下,连名带姓地喊葛英雄的名字。
喊了好几声,葛英雄才懒洋洋地走出办公室,站到走廊上,向下问:
“大桥,二桥,大中午的,你们不回家吃饭,在这干嘛呢?”
陈秋云指着葛英雄骂道:
“葛英雄,你别给老娘装蒜,你帮着程雪飞打我,这笔账,咱俩没完!”
葛英雄十分无辜地说:
“哎哟,冤枉死我了,冤有头债有主,打人的不是我,怎么算我头上了?”
“你还跟我装!”
“我跟你装什么,我就是帮程雪飞把她家孩子送到学校读个学前班,你横竖不让进,还骂人家孩子是野孩子、野种,这是你说的吧,当时好多人都听到了,你承不承认?”
陈秋云气的脸通红,不知该怎么回嘴。
这时候,孙大桥开口了。
他仰着头,冲楼上说:
“英雄,咱两家关系一直不错,你们家还把你表妹介绍给二桥,我们真的没必要为了外人把关系弄僵,你利利索索的,把程雪飞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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