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飞语气很平静,甚至有些和蔼,但于大荣听的心惊肉跳。
不知是于大荣多心,还是程雪飞故意表态,总之,于大荣越发觉得,不能再跟程雪飞硬碰硬了,这女人绝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和顺。
把她惹毛了,她会下狠手的。
于大荣一下子想到了姜鸿宇,难道程雪飞也受了姜鸿宇的传染了?
总之,于大荣很庆幸,没让葛群花过来跟程雪飞闹。
程雪飞打人,与他们家的闺女没有丝毫关系,完全是葛群花臆想了。
回去一定要好好劝劝葛群花,也得劝劝他们家闺女。
弄明白缘由后,于大荣没有多待,说了几句闲话就走了。
回到家,把事情跟葛群花说了,才消了葛群花心里的火气。
他觉得,有必要跟自己的闺女沟通沟通。
现在闺女住在县城,自从去了以后,就没回来过,想见闺女一面都不容易。
于大荣心里一阵叹息: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再说程雪飞这边,于大荣走了以后,她继续低头吃饺子。
她没有琢磨于大荣的来意,琢磨了也没用。
琢磨来琢磨去的,没意思,还是忙自己的事情比较实在。
吃完午饭,把照相馆的账目清点完,把该上交的交了,又发了员工的工资和补贴。
再扣去其他各项开支。
剩下的,就都是自己的。
这一个月,照相馆为她挣到了三百二十块。
比起录像厅的挣钱速度当然是不行,但在这个小小的乡镇,一个月挣三百块,已经很厉害了。
算上前几天录像厅分红的钱,她现在手里一共有两千二百块现款。
按照原来的计划是,有了这笔钱,她要再去申城,买台放像机回来,再开一间录像厅。
但现在计划有变,她得拿这笔钱去做别的更要紧的事。
当天把照相馆的事情都解决了之后,第二天她才返回县城。
这几天她不在,把程春生一个人放到县城,也不知道怎么样。
这孩子有没有按时到汪父汪母家里去上课?有没有好好吃饭?
应该不会放飞自我吧?
她先来到太平庄他们住的地方,发现门上落了锁,她也没有钥匙,就又转身离开。
到副食品店买了两斤卤牛肉,两斤卤牛杂,拎着东西去了汪家。
到了汪家,程春生果然还在,汪健也在家。
程雪飞进屋时,汪健正在给程春生讲解题目。
不知为何,程雪飞一看到汪健,总是会想起朱彩云。
其实汪健也是,汪健每次看到程雪飞,也会想到朱彩云。
所以两个人抬头见面的一瞬间,情形稍微有点尴尬。
但是等说上几句话之后就好了。
“汪老师,辛苦你了,对我弟弟这么用心,这两天真是麻烦你们了。”程雪飞客套了两句。
汪健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
“没什么,程春生最近进步不少,我拿了初三的卷子给他测试,如果以他现在的水平再参加中考的话,他的成绩应该会在四百分上下。”
程雪飞听了很高兴。
程春生听了也很得意,他问:
“姐,这段时间你去哪了,也不知会一声?”
“我到外县有点事,处理完了就回来了。”
“你是打完人以后故意躲起来了吧?”
汪健干咳两声,回头对程春生说:
“你做你的题目吧,我刚才讲的你都搞明白了吗?”
程春生撇了撇嘴,又低头做题目去了。
程雪飞没有打扰弟弟的学习,她走出堂屋,到旁边的灶房去找汪母。
得知程春生这几天都是在汪家吃饭,而且是一天三顿饭都在这吃,程雪飞感激的不知说什么好。
汪母笑笑,说:
“没什么,就是多添碗米的事,而且,你每次来都带东西,下次不要再带了,人到了就行。”
程雪飞嘴甜地说:
“我带点东西,花不了几个钱,大爷大娘的心意,才是无价之宝,不能衡量的。”
汪母听的呵呵大笑:
“你这丫头真会说话!”
这天中午,程雪飞也在汪家吃饭。
她主动帮汪母做饭,刷锅、洗菜、切肉,打打下手。
掌勺炒菜的事,就交给汪母,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倒是其乐融融,配合的很好。
连家里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从前,汪父汪母在家独住,家里一直冷冷清清的。
后来儿子虽然从乡里调回来,多了一口人吃饭,但汪健不是那种活泼的人,又经历了朱彩云那一档子事,性格就变得更沉闷了。
一家人在一起,仍然没什么气氛。
程雪飞突然到他们家,家里好像一下子多了好几个人似的,变得热闹起来。
连汪父也时不时开朗大笑。
汪健看到父母这么开心,心里既高兴,又有些难受。
要是自己遇到合适的人,婚姻顺利,也能娶个把日子过的温暖热闹的媳妇该多好。
为什么偏偏会遇到朱彩云呢?
为什么朱彩云不是程雪飞这样的性格呢?
终究是错付了。
做好了饭,程雪飞把菜端上饭桌:
“开饭啦,开饭啦”
程春生立马放下手里的钢笔,奔到饭桌旁等着开饭。
小圆桌上有一大盘牛肉炖土豆胡萝卜,一盘牛杂炒辣椒,一份清炒南瓜,一份油煎小黄鱼。
色香味俱全,看的人食指大动。
汪父最后端来了平底铝锅,锅里是白米饭。
汪母笑呵呵地帮他们盛饭,让他们先吃。
程雪飞挨着程春生坐着,程春生挨着汪健,汪健挨着汪父,汪父挨着汪母,汪母又挨着程雪飞。
五个人正好围满了一张小圆桌。
汪健觉得今天气氛不错,正好也不用上课,就提了酒瓶,跟父亲喝起了小酒。
汪母心情好,也喝了一盅。
程雪飞见汪母喝起酒,也陪着汪母喝了一小杯。
都喝了酒,说话也就随意起来,不再那么客气。
汪父汪母跟程雪飞说,他们得知她把县长儿媳妇打了以后,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虽然县长不能拿她怎么样,但这事听起来怪吓人的。
又问她到底为什么打人。
程雪飞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们,说是姓陈的那个人骂两个年幼的孩子,她才动手的。
程春生听了,恶狠狠地说:
“打两巴掌是轻的,就应该摁在地上使劲揍!她没在我爸面前骂,她要是在我爸面前骂,我爸能一铁锹把她拍到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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