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飞又让杨大画家过来,发挥他的特长,在墙上刷宣传画。
外墙上刷了蓝天白云、儿童背着书包上学的童画,在最上面用蓝色的颜料刷上“希望幼儿园”几个宋体大字。
小院被这么一整顿,附近的人都知道这里要办一家幼儿园。
此时,汪母要办幼儿园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她也顺便开始招生工作。
这年代孩子多,生源肯定不是问题。
但程雪飞的目的是要想要打造一家优质幼儿园,优质幼儿园,收费就不能太低。
哪怕她不指望幼儿园给她赚钱,也不能让幼儿园留下一摊坏账,陷入恶性循环。
那样的话迟早倒闭。
她跟葛英雄打听过了,实验小学的学前班,每学期保育费十二块,书本费两块,共十四块钱。
这个价格,已经低到几乎没有利润了。
公办学校,是国家兜底,哪怕没有利润,也能维持下去。
但民办学校不一样,民办学校是个人自负盈亏。
所以学费到底该收多少,才能在保障教学质量的前提下,既不让幼儿园亏本,又不至于让家长无法接受。
这是个最棘手的难题。
程雪飞与汪父汪母商量,询问他们的意见,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
“教育事业,不能唯利是图,而且这是个长期事业,我没打算在三年之内收回成本,但是希望收上来的学费能维持幼儿园的正常开支,包括老师的工资,教学用具的消耗等等,所以学费只会比公办的学前班高,不会低。”
汪父点头,问:
“那你打算怎么收?”
“我粗略算了下,想维持基本运营的话,学费定在二十比较合适,包括书本费,你们觉得怎么样?”
汪母沉吟道:
“二十块钱,价格不低。不过,按照你的办学标准,也确实不高。”
汪母觉得好为难,本来以为办家幼儿园不是什么难事,自己和老伴儿两个老教师,应该有经验。
可是,他们忽略了,他们只是有教学经验,但没有办学经验。
而且,程雪飞要办的幼儿园,不是随便在家里圈块地方,看着一群孩子玩,她要办一家正规的学校。
这就有些超出老两口的认知了。
学校都是国家的,从来没有出现过个人办学校的先例,程雪飞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可是转念一想,古代的私塾,不就是个人办的学校吗?
这说明,个人办学校,不是没有先例。
只是在这个年代里没有人敢这么做罢了。
程雪飞敢这么做。
她胆子大,有魄力,一上来就大刀阔斧地把那座破烂厂改造的光鲜亮丽,几乎不计成本。
光是在这座院子上投入的钱,就很难赚回来,所以汪父汪母都替程雪飞捏一把汗。
现在到了要定学费的时候,就更纠结。
学费高了没人来,学费低了就赔本。
他们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汪父道:
“小程,办幼儿园,比我们原本想象的要难得多,这不是个赚钱的行业,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程雪飞语气轻松地说:
“大姨夫,你放心吧,我从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哪怕三年后,幼儿园倒闭了,至少我的孩子上完幼儿园,这笔钱,就当是给我闺女给我儿子交学费了。”
汪父汪母都被她这种乐观又洒脱的态度折服了。
当然,也得手里有钱才有底气这么说。
汪母道:
“那就按照你说的,学费二十,包括书本费。”
程雪飞又说:
“因为这个学期已经开始了,我们幼儿园最早也得到十一月份才能开始正式上课,这样学期已经过了一半,所以剩下的半个学期,学费也只收一半,只要十块钱。”
汪父汪母一头,都觉得这样很合理。
一下子让人家拿二十块钱来交学费,好多人可能无法接受。
降到十块,可能就没那么抵触了。
这也是“零割肉不疼”的道理。
除了这个,程雪飞还跟他们提议,她打算在幼儿园开设午餐,以方便那些因为工作中午不方便照顾孩子的家庭。
餐费按月另收,每月五块。
午餐保证孩子每个星期吃两次肉。
这个自行选择,不强求。
愿意留在学校吃的留在学校,不愿意的中午接回家。
程雪飞相信,这会成为他们幼儿园的一项优势。
把最主要的事情确定下来后,程雪飞就开始拟定招生宣传单。
宣传单内容如下:
招生通知:
自今日起,希望幼儿园开始招收学龄前(三至六岁)新生入学,正式入学时间为十一月一日,鉴于到时学期过半,学杂费包括书本费为十元。
报名时间:每日上午八点至十点半。
报名地点:希望幼儿园,向阳南路,初中学校旁。
招生负责人:周新枝园长。
本园可为中午不方便回家的幼儿提供午餐,餐费每月五元,保证饮食质量和肉类补充。
本园特聘一批高中毕业生,为孩子提供优质文化课教育,另外设立音乐、美术、体育专业艺术课程,聘请业内专业人士为学生上课,激发孩子潜能,为孩子的人生打下坚实的基础!
为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培养人才!
选择希望幼儿园,让我们为你托起明天的太阳!
汪父汪母看了程雪飞拟定的招生宣传单,都笑的不能自已。
还从来没见过如此热情洋溢的招生通知,这算是头一回见着。
程雪飞让人去买了一沓红纸,回来让文化馆几个笔杆子帮忙抄写宣传单。
先抄了几份,让黄世仁熬了盆浆糊,在文化馆门外的墙上贴了一张,又到幼儿园门口贴了一张。
再就是到菜市场人多的地方贴。
黄世仁在满仓县时,跟程雪飞一块去贴录像厅的宣传单,都贴出经验来了,知道该往哪贴效果最好。
这边,汪父汪母也掏出家里的笔墨纸砚,拿出过年写对联剩下的红纸,抄了两张。
抄完,老两口熬上浆糊,拎着浆糊来到学校家属院最前面的一堵墙下,在上面刷上浆糊,把宣传单贴了上去。
正贴着,遇到一个几十年的老邻居徐大妈,正挎着个柳条篮子往外走,似乎要去买菜。
徐大妈的老伴儿也是个老教师,已经过世了,现在跟着同样是教师的儿子住在这大院里。
徐大妈见两人在这贴红纸,老远就笑呵呵地问:
“哟,老汪,老周,家里有什么喜事,贴那么大张红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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