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以为是立夏或者春生,可是听声音又不像,猛一回头,看见是姜鸿宇。
她有些发怔,又看到程雪飞站在一旁吃吃地笑,就知道怎么回事。
可不是吗,两人领了结婚证,这不就得改口了!
刘娥感慨万千地应了一声:
“哎!”
姜鸿宇正式认了丈母娘,目光又去搜寻老丈人的身影。
刘娥告诉他们,程发达正在老家喂牛。
姜鸿宇没有特地去找,等程发达喂完牛回来,姜鸿宇凑了上去,非常郑重地叫了声“爸”。
程发达似是而非地应了一句,眼皮都没抬。
姜鸿宇认了“爸妈”后,程立夏、程春生,也正式认了“姐夫”。
姜鸿宇在程家吃了午饭,下午开着拖拉机回去了。
回去时,刘娥把她准备的年货,每样都给姜鸿宇分了一点。
姜家没有个当家的女人,姜萍年纪又小,又有工作要做,不可能准备的那么充分。
刘娥就在办年货时,特地多置办了一份。
眼看着离过年没几天了,姜鸿宇和程雪飞两个人商量好,各回各的家,各自陪各自的爸妈。
先分开过,等过完年以后,一家四口再回申城团聚。
程雪飞觉得这安排很不错,姜鸿宇没有因为两人结了婚,就要求她按照传统,让她到河西村去过年。
姜鸿宇知道她在河西村住不惯,也不想离开自己的父母。
这一点,姜鸿宇很开明,很贴心。
接下来几天,程雪飞就安心地在家吃吃喝喝,陪着父母。
中午太阳好的时候,她就和程春生或者程立夏骑车去乡里,到照相馆去忙上一阵。
小王连夜把她和姜鸿宇的婚纱照洗了出来,放大成十二寸的照片。
程雪飞看着自己的彩色婚纱照,看着很有时代特色的婚纱,还有姜鸿宇身穿西服英挺俊雅的样子,喜欢的不得了。
说来也奇怪,这照片明明是新洗出来的,却自带着一股年代的味道。
这大概就是时代的底色吧。
程雪飞很大方的,把自己的婚纱照作为样片,挂在了照相馆的玻璃窗上。
一时间,满大街的人争相涌到照相馆外,看这新鲜的彩色婚纱照。
不用说,这又引领了一股新潮流。
到明年,彩色婚纱照就风靡开。
远近年轻人都慕名而来,到西埠乡的雪飞照相馆来拍婚纱照和彩色照片。
也因此,照相馆的生意越来越好。
正在照相馆被人围的水泄不通时,一个人也凑了过来。
她站在照片前面,跟别人一样,无比艳羡地盯着照片上的两个人,能切实地感受到照片上两人的幸福。
她看完照片,走进照相馆,看见程雪飞正在布置,墙上的照片。
“嫂子。”
程雪飞扭头,看见姜萍居然来了,又惊又喜:
“萍萍?你来啦,稀客呀!”
姜萍确实算是稀客。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到乡里来了,这次来,专门来找程雪飞的。
她那天坐车离开家,回到满仓县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吃不下,睡不着。
想着哥哥对赵体育那不满的态度,心里阵阵难过。
她给赵体育打电话,想跟他说说话,可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不停掉眼泪。
赵体育听出她在哭,那颗心立马揪成一团,恨不得插上翅膀,片刻飞到她身边。
赵体育挂断电话后,也不管自己手头还有多少工作,马不停蹄地坐车赶往满仓县,在姜萍宿舍见到了人。
两个人见了面后,姜萍靠在赵体育肩头,抽抽搭搭地哭。
赵体育心疼的鼻子发酸,眼眶发热,差点也要跟着落泪。
他轻轻抚摸着姜萍的头和肩膀:
“别哭,你一哭,我心都乱了。”
他的心真的乱成一团麻,每一根都在轻轻拉扯,扯的他揪痛不止。
现在,他终于能体会,为什么会有人为情而死了。
爱到深处时,那种煎熬真的要命!
等姜萍哭完,赵体育轻轻为她擦了眼泪。
赵体育问,怎么了,是不是她哥哥表态了,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姜萍趴在赵体育肩头,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说:
“我想把建筑队的会计工作辞了,也到我嫂子那里去上班。”
“嗯??”
赵体育似乎没有领会这句话的意思。
姜萍察觉他没有反应,继续说:
“我嫂子那里不是缺个管财务的吗,我要是去给她管财务的话,她会不会要我?”
赵体育没料到姜萍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虽然两人之前也一直苦恼两人异地恋,不能经常见面,但谁也没往辞掉工作方面想。
现在,姜萍居然想要辞掉工作?!
说实话,赵体育不在乎姜萍辞不辞工作。
对赵体育来说,哪怕姜萍辞掉工作,从此闲散在家,他也能养姜萍一辈子。
赵体育骨子里有男人养家天经地义的传统理念。
以他现在的工资,养一个姜萍,绝对没问题,绝对能让姜萍过的舒舒服服,不为小钱发愁。
可关键是,赵体育怕姜萍冲动之下,做出这样的决定,日后会不会后悔?
辞掉工作容易,再找回这样的工作就难了。
他轻轻揉着姜萍扎成马尾的烫发,耐心地劝道:
“飞姐当然会收留你的,可是,你真的想好了吗,一旦把这边的工作辞了,想再回来就难了。”
姜萍抽了下鼻子,下定决心:
“我想好了,既然我要走,就不打算回来,现在的人比过去自由,不一定非要在一个地方熬一辈子,你在我嫂子那里不就做的挺好的吗?你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可是,你跟我不一样。我之前是个无业游民,能有份工作,就很满足了,但你端的是铁饭碗。”
“铁饭碗也会生锈的。”
赵体育思忖片刻,觉得姜萍好像不是在说气话,看来确实是认真考虑过的。
“好吧,既然你想清楚了,我没什么好说的就算你不工作,我也会养你一辈子。”
姜萍本来心里挺难受,可是听到赵体育要养她,不受控制地噗嗤笑了。
赵体育见她又哭又笑,问:
“怎么了?”
“你真的养我?”
“当然,我不养你养谁?”
姜萍嘴一瘪,眼泪又蓄上来了,眼看着要涌出眼眶。
她没有让眼泪滑上脸颊,而是低下头,在赵体育已经湿了的肩头,狠狠擦了一下。
赵体育不明白,自己稀松平常的一句话,为何会让姜萍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低头去看姜萍,恰巧姜萍也抬头看她。
两人四目相对,姜萍刚刚哭过的眼睛里仍然水汪汪的,含着亮闪闪的泪花,很有一种楚楚动人的美。
还有那双唇,因为刚刚哭过,而变得饱满水润。
赵体育不由得喉头发紧,心中像被掏空了一样发慌,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脑子里突然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欲望。
他为这欲望感到羞耻和惭愧:
萍萍还在伤心难过,他却在想别的!
但这种邪念,却是实实在在,如火如荼,势不可挡的。
而且,赵体育只有二十岁,正是男人一生中最热血,最容易冲动的那几年。
每次见到姜萍时,他都要很努力,才能压抑住想与她有肌肤之亲的渴望。
他生怕自己做出不理智的行为,赶忙扭过头不看她,主动拒绝这双嘴唇的诱惑。
可是,即便他选择不看,但姜萍身上散发出的一种复杂的幽香,仍不断往他鼻子里蹿。
就连姜萍靠在他身上的那种力度,也莫名地极具诱惑力。
赵体育意识到,他那可怜的意志,可能终究抵挡不住这场诱惑,他索性再次低下头,想试探一下自己究竟能坚持多久。
只看了一眼,就失去了理智。
他捧起姜萍的脸,像头凶狠的饿狼一样,扑了下来。
姜萍的唇瓣又软又凉,带着丝丝甜味,让赵体育心肝发颤,浑身僵麻,像触电一样。
他体内有股巨大的能量,不停地在四肢百骸之间来回冲撞,急等着一个宣泄的机会。
否则,他整个人就要爆炸了。
但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提醒他,你不能那么干!
两个人前途未定,他不能凭一时的冲动,如此草率地占有她,那样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尽可能疯狂地吻着,但两只手不敢乱动。
一番失去理智的狂吻,大概是把姜萍弄疼了,她轻哼一声,想要退缩。
赵体育怕弄疼她,一狠心,猛然中断了这场疯狂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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