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xn
在场所有人集体抽气。
被王家赶出来就死了,显然唐念娣真的恨毒了王家。
陈建国早就到了唐柔身边,听完唐柔说的话,忍不住拍了拍她,低声道:“没事儿,你还有我,以后我会把你女儿当成我自己的女儿。”
唐柔听罢,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愤懑和悲恸,转身伏到陈建国怀里痛哭起来。
见到王婆子之后,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和情感跟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
记忆里,唐念娣十八岁嫁给二十八岁一直没去上媳妇儿的王家老二王志刚,俩人年龄差虽大,却感情甚笃。
哪怕唐念娣生了三个女儿,王志刚也从来没嫌弃。
还跟唐念娣说女儿比儿子孝顺,说大不了以后让女儿招赘。
甚至唐念娣被王婆子打骂磋磨,他不是向王婆子求情,就是陪着唐念娣一起干活儿挨罚。
他们两口子的感情倒是越来越好,可他们一家五口在王家的处境也因此而越来越差。
作为一个觉得自己被王志刚拉出苦海没什么见识的女人,唐念娣满心只有王志刚。
她只知道王婆子打小就不待见王志刚,却没想到王婆子作为亲娘,居然比很多后娘还狠毒。
宁愿看着儿子去死,也不愿意掏十块钱给儿子看病。
明明王志刚是为了救她最喜欢的王志强的小儿子才生病的,她却一点不念王志刚的好,还巴不得他早点死。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王志刚尸骨未寒,王婆子就把她们娘儿四个赶出了王家,甚至还不让她们以后去给王志刚上坟。
按王婆子的说法,是因为她生不出儿子没法给王志刚延续香火,是她和三个扫把星克死了她儿子,以后会把王志刚的小儿子过继给王志刚,继承他的香火,给他烧香磕头。
至于唐念娣和三个赔钱货,想滚哪儿滚哪儿。
反正别脏了她王家的地儿。
唐念娣和王志刚夫妻多年感情深厚,被王婆子气的愤怒绝望,却又毫无办法。
这才在神思恍惚之下摔了一跤把人给摔没了,变成了唐柔。
唐柔这两天自觉适应的还不错,不会轻易认命和胡来,也不会被原身影响。
可现在,这些记忆和感情根本不是她的,也根本不由她自己控制。
她就像个局外人似的,干着急的站在旁边拼命叫喊别哭别哭。
身体却根本无法控制,眼泪如滂沱大雨,倾盆而下。
哭到后面,她的身体都开始抽抽,人也呼吸急促开始喘不上气来。
陈建国当机立断,一把抱起唐柔往家里冲去:“借过,借过。”
三个妞一看娘亲进去了,顾不得抹眼泪赶紧跟了上去。
留下王婆子面对千夫所指:
“你太过分了。”
“就是,那可是你亲儿子,你居然眼睁睁的看着你儿子死。”
“都说虎毒不食子,我看你比畜生还不如。”
“就没见过你这种把儿子害死还赶走儿媳妇儿和孙女儿的,你也不怕你以后到了地下你儿子跟你算账?”
“是啊,到时候你儿子问你要儿媳和闺女,我看你怎么跟你儿子交代。”
“个老不死的,又毒又坏,我呸。”
“呸。”
“呸呸。”
……
王婆子气急败坏:“根本不是这样的,你们别听唐念娣这个贱人瞎比比……”
众人冷笑:
“不是这样是哪样?”
“对啊,你是儿子没死?还是你没把唐念娣母女四个赶走?”
“我听说你赶她们走的时候,连件旧衣服都没让人拿,还咒人家早死早超生,你说你都让人家早死早超生了,人家再婚跟你有啥关系?你还找上门来欺负人家?就盯着人家唐念娣一个人欺负是吧?”
王婆子苍白辩白:“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的……”
妇女主任对王家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但不知道后面还隐藏着这样的真情,闻言厉声质问:
“不是这样的是怎样的?你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听听。”
王婆子张口结舌:“这个,这个……”
边上人开始起哄:“你说啊你说啊,你说啊你说啊……”
至于她带来的几个人,王家的几个本家(两个儿子嫌丢脸没来,只有几个游手好闲的侄子本家亲戚来凑热闹,还想沾点便宜)在人群外缩头缩脑,根本不敢吱声。
王婆子急的脑门淌汗,‘这这’了半天,急中生智道:“谁让她生不出儿子,个不下蛋的母鸡还克死了我儿子,我撵她还撵错了?”
这是没有原因也要瞎掰出一个原因来?
大家想笑,却发现几个干部神色一个比一个严肃。
妇女主任寒声问道:“你这是公然搞封建迷信!”
王婆子顿时被吓住了。
反封建迷信可不是光捣毁神仙抓捕神婆神汉,连好多执迷不悟一心搞迷信的男女也被大喇叭各种批评教育,有的还会贴大字报批斗。
大喇叭表扬那是荣耀,大喇叭批评那是丢全家的脸。
王婆子是想占便宜,可没想便宜占不成惹一身骚。
她也是个能人,想清楚后果,神色一变大声道:“没有没有,就是随便说说随便说,我就是听人家说老二媳妇儿她又结婚了想来看看她过的好不好,没别的意思,真的,没别的意思。”
“现在我看过了,她新找的男人也不错,我就不打算管了,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王菊香在家里老实了一会儿又出来了,正好听到王婆子这几句话,扬声道:
“哎,你孙女儿可是跟了人家唐念娣姓唐了,你也不管了?”
王婆子火急火燎道:“不管了不管了,反正以后又不是我养,她爱跟谁姓跟谁姓。”
“哎,我家还有事儿呢,我走了。”
说着带着小王庄几个人就火烧屁股一样跑了。
大家哄堂大笑。
“就这还敢来咱们陈李庄找事儿,也不知道谁给她的胆子。”
“哈哈哈……”
村长他们无奈的摇摇头,大家一起散去。
陈建国抱着唐柔急匆匆进到院子,唐柔不好意思的拽拽陈建国,低声道:“你放我下来。”
扑鼻而来的男性独有的汗味儿熏的她昏昏欲醉,肌肤相触的地方更是烫的像泼了开水一样。
如果面前有镜子,唐柔觉得自己肯定变成了一块大红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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