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的销售们为了赚钱,那是开足了马力。
从第一张订单签成之后,其他订单如雪片一般飞来。
这些订单少则七八十,多则几百上千。
大部分订单都是各地的国营商店,但也有些人另辟蹊径,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竟然还有一些厂家的订单。
特别是一家纺织厂的订单,居然有一千两百块。
人家要的还不是单个的,而是他们最贵的礼盒套装。
据说是要作为中秋福利发给厂里的职工们。
他们的礼盒里面东西可多,里面包括一个大蝴蝶结发箍,一个同色系中蝴蝶结发网,两个同色系大的大肠发圈,两对同色系小的大肠发圈,四对同色系带小花的皮筋儿,以及八对同色系皮筋儿。
这么说吧,买个这种套盒,节省一点的两三年都不需要再买新的皮筋儿了。
而且为了抬身价,这些头花的材料,都是从整匹的好料子上裁下来的。
不像唐柔自己做的手用的是不是瑕疵品就是边角料,卖之前还要洗一下。
当然,价格也非常美丽。
就这么几个大大小小的头花,再搭配上精美的纸盒包装,出厂价就要两块六,建议零售价更是让人瞠目结舌的六块。
这个定价一出,老村长村支书几个差点晕过去。
就这么几个小东西居然要这么贵,这还卖的出去吗?
奈何唐柔一意孤行,几位老干部又觉得大概没人要,也没怎么强力制止。
哪里知道人家一个中等规模的纺织厂,一下子就定了三百套,还是以三块六的价格签的单子。
也就是说光在出厂价和合同价之间,他们就要赚三百块。
按照当初签的合同上的规定,签下这个单子的人就这一笔,就能赚一百五。
一百五啊。
就是城里也没几个人能一个月就赚一百五啊。
老村长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这玩意儿不顶吃也不顶穿,还死贵死贵的,这玩意儿居然也有人要?”
唐柔笑道:“人们对美的追求是没有极限的,再说咱们这只是用了点布料,这算什么?”
“等以后咱们厂里有钱了,咱们就可以用黄金用珍珠用玉石做点缀,到时候那卖的才叫天价。”
“嘶~”
倒抽气声此起彼伏。
老村长咽了咽口水,颤巍巍的问道:“这这,到时候有人买吗?”
唐柔道:“怎么没人买呢?就说解放前,家里再穷,娶媳妇儿的时候是不是也得给媳妇儿买根簪子?黄金白银的买不起,就买木头的。好木头的买不起,咱买便宜的桃木的也行。”
“再说了,我听人家说港城那边有那个珠宝行,就是专门做首饰的,人家那一件就是几百上千块,还是港币呢,咱们才卖个块儿八毛的,连人家的零头都不到,真不算贵了。”
“嘶~”
又是一阵倒抽气的声音。
老支书道:“唐柔啊唐柔,你懂得可真多,你都是从哪儿听说的?我们都没听说过。”
唐柔心里一跳,急忙掩饰道:“我家建国不是这几天有事总是出去嘛,回来的时候会给我说说外面的事,我都是听我家建国说的。”
她在心里不住道歉:对不起了陈建国,害你背了这个锅,不过你放心,这个锅不会让你白背的,我会帮你把孩子照顾的好好的。
老村长笑了:“哎,你和建国结婚的时候我们还担心来着,现在看来我们是白担心了。”
除了家事,男人和女人很少能有共同语言的。
男人们宁可和其他男人吹牛打屁,甚至天天讨论着自己根本够不着的国家大事,也不想和女人天天说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事儿。
女人呢,一旦结婚生子,重心更加侧重于生活和孩子,对男人偶尔提及的一些外面的事,除非特别有趣,不然总会怼一句跟你有啥关系。
像陈建国这样碰到点啥回来就会跟媳妇儿说的是极少数。
甚至妇女主任都有点后悔。
早知道陈建国脾气这么好,她该说给自己娘家侄女来着。
虽然要给人家当后娘,可后娘怎么了?
那么多人当后娘,人家不也好好的?
再说了陈建国脾气还这么好。
就说说村里有几个男人能有耐心给女人讲外面的事儿的?
光这一点陈建国就胜过村里绝大部分男人了,更不要说人家还很会挣钱。
退伍这才多长时间呢,新房子都盖起来了。
别说人家房子是借钱改的,人家能借到钱那也是本事。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几个人正围着订单说的开心,院子里一片喧哗。
“唐柔,唐柔你出来。”
“唐柔,我们家要出钱,你凭什么不收?”
“就是,明明说了是村集体办厂,我们出钱你凭啥不收?”
唐柔苦笑:“又是那几家,这两天总是这样,上午来一趟下午来一趟,说是要出钱,说之前是手里没钱才耽误了,现在有钱了要补上,不补不行,还说要去举报我以权谋私。”
说到底是财帛动人心。
以前这些人不看好这个小工厂,连十块钱都不舍得出。
现在看厂里赚钱了,就坐不住了,觉得自己吃了大亏,不把这个便宜占回来不罢休。
大部分没出钱的人家还是要脸的。
之前没出钱,现在也不好意思闹腾。
可总有那么少数几家没脸没皮的根本不管这些,他们就一心一意的想要加入进来,非得要分到钱才行。
村长顿时沉了脸:“他们闹了几天了?”
这几天他们几个头头脑脑的去县里开秋收总结大会,并没有在村里,都不知道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唐柔迟疑了下。
老支书道:“你说吧,放心大胆的说,我还就不信了,有些人还真就翻了天了。”
治保主任更是黑了脸:“给脸不要脸的混账!现在想捡便宜,当初出钱的时候干啥去了?趁我不在就闹事,我看他们一个个的是皮子太紧了。”
说着他一拔腰间的盒子炮,举着枪就往外走。
到了门口,枪口直接对准闹腾的最厉害的那个冷笑道:“闹啊,继续闹啊,我看是你们闹腾的厉害还是我的枪打的厉害。”
唐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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