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脱麦机不用公社批钱,公社很爽快把条子批了。
还表示等陈李庄把机器拉回来,他们要去看看。
以后陈李庄就要成他们新河县农业现代化第一村了,不光机器拉回来的时候他们要去看,等明年五月收小麦的时候更要去看。
陈李庄一干干部被哄的眉开眼笑,拿着批条就回去了。
倒是公社的干部非常感叹:“陈李庄眼瞅着这是发达了啊。”
另一个干部也非常羡慕:“可不是?人家不光搞了个加工厂赚钱,还搞了次选美比赛,不光是咱们县报报了,听说省报也打算派人来采访呢。”
他有个亲戚在县报工作,也是听县报里的人说的。
内部消息,绝对可靠。
一个刚进公社才两年的小干事迟疑道:“要不,咱们回头也在咱们村搞个加工厂?”
头一个人嗤笑:“做什么美梦呢?还搞个加工厂,你想搞什么加工厂?你们有方向吗?厂子搞起来产品做出来,你们咋卖?卖不出去东西都积在仓库里变不成钱,信不信你们村的人能撕了你?”
第二个人道:“小李啊,你啊,还年轻。你当大家伙儿没想过呢?可这事儿啊,它不好办啊。”
小李不服气:“不行咱就跟陈李庄一样做那什么头花去不就行了?陈李庄咋样咱咋样,还能赚不到钱?”
头一个人摇摇头:“你啊,说你年轻你还不肯承认。”
小李说的这事儿,当公社的人没想过吗?
甚至他们还有的专门把陈李庄的那些头花买回来了一部分,专门拆开了看做工。
那些小东西,做工说简单是真的简单,也就胜在了一些巧思上。
可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人学陈李庄也来个秀美完美爱美什么的加工厂?
不是因为他们素质好品格高,想伸手的人其实很多,但没有一个敢伸手,为什么?
因为,陈李庄上面有人啊,还是人家自家人。
陈李庄这个村子也是怪了。
整天乌烟瘴气的,听说村里的两个大姓现在还天天有人生气打架,没有一天安静的。
可这俩村子就是出人才。
听说最厉害的一位,在部队里已经是师长了。
省里的那位也很厉害,听说因为干的不错,下一次可能就进中央了。
市里也有他们村的人。
别的行业也有。
他们要是敢抢陈李庄的生意,陈李庄随便一个电话过去,他们这些人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不敢鼓励下面开个同样的工厂跟陈李庄抢生意,可村里有人偷偷仿着陈李庄卖的头花做出来自己卖,他们也不阻止。
陈李庄吃肉,他们底下的人喝点汤总没事吧?
陈李庄又不是不知道,人家自己都没说不许,他们更懒得管了。
谁不想自己辖下的老百姓日子过的好一点呢。
村长支书他们拿到批条又快速自己开了批条,就兴冲冲的去找陈建国了。
于是等唐柔回到家,吃了今天第二顿饺子后,就得到了陈建国要再次出远门的消息。
唐柔一脸懵:“你不是才回来?昨天刚回来的时候你还说年前都不出去了,咋就又出去了?”
陈建国把事儿一说,唐柔很好奇这种脱粒和扬麦分开的老式机器是怎样的,也更纳闷了:
“我听说现在有那种收割一体机,就跟个大拖拉机差不多,开到地里呼啦啦开过去,这边袋子就装满麦粒了,还是脱了皮的,干嘛不买这种?这种不更省事儿吗?”
买这种分体机,还得人工割麦。
唐柔现在只有割麦子的记忆,还没有亲身体验过五月顶着太阳割小麦的酸爽。
可是光掰玉米就够让人痛苦了。
掰玉米那段时间,唐柔身上的血道道个蚊子咬的包包就没断过,总是旧的还没好新的又来了。
至今腿上胳膊上还有几个蚊子咬过的黑皮还没彻底恢复呢。
秋收后她们一直在厂里上工,也听其他人说过,搓玉米粒搓到手疼。
唐柔去麦场围观了一次,就默默的退回来了。
算了算了。
她真的是吃不了农活儿的苦。
她还是老实搞自己的工厂当工人吧。
陈建国很诧异:“你还听说过收割一体机?”
唐柔抬头挺胸,一脸骄傲:“咋地?看不起人是咋地了?我还不能听说了吗?”
陈建国道:“没有,这种机器有是有,不过听说都是国外的,咱国内我也不知道啥情况。”
“那种机器很大,在咱们这边不适用,咱们这边地块太小,那种收割一体机,连地里都进不来。”
搞现代化农业也是要看实际情况的。
他们这边的地,山地多平地少,就是平地,也不是像东北那边连成片的大块儿的地,而是一层一层的梯田,一块大点的地顶多二十来亩。
地块跟地块之间的路又疙瘩又不好走。
真让人家那联合收割机进来,进出路上的油钱都烧不起。
唐柔:“……”
所以搞这种旧式的脱麦机还是必然的?
“不是有那种脱扬一起的吗?买那种也可以啊。”
陈建国苦笑:“我的姑奶奶,你想的挺好的,人家那机器白给你吗?那都是要钱的。”
“就是这个二手的机器,我去说的时候他们都犹豫了很久,那种新的一台就得几千块,你给人出钱?”
唐柔语塞。
她还不服气:“咱村这么多人呢,就不能自己想想法子?收割机咱是做不了,可像这个剥玉米,就不能搞个手摇的机器吗?”
“你没看咱们村那些人是怎么剥玉米的,娘诶,剥两天玉米,手掌都磨出茧子了,有的小孩帮大人干活儿,那嫩呼呼的小手都磨破了,摊开一看,上面血淋淋的。”
现在大家人工剥玉米是怎么剥的?
先用螺丝刀在玉米穗上创几道,另一个就一手玉米芯一手玉米穗儿,用手里的玉米芯把玉米粒给掰下来。
要是一整天不停歇的剥玉米,一天下来手腕都要疼死了。
她去过大学同学的老家。
那个同学的老家也是农村的,地方说穷不穷,说富裕也不富裕。
她家家里就有个手摇式玉米脱粒机。
正好人家家里还有没剥的玉米穗儿,唐柔还上手试了一下。
玉米从上口塞下去,另一边摇啊摇,玉米粒和玉米芯就分开了,整个过程大概几秒钟。
虽然是半人工的,也比纯人工的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陈建国却神色凝重:“手摇剥玉米机?啥样的?你给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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